“你是谁?”杨官钩我脖子的力道忽然加大,森然的咬牙问我:“你怎么会知道这句话?”
我怎么会知道?因为我是阿碧,因为这句话正是我跟你说的呀。你给孩子起这个名字,是为了怀念我吗?为什么?为什么每每在我绝望之际要给我这种美好的幻象?为什么总是令我那么放不下你?
杨官看着我眼里源源不断的泪水,似乎知道了什么,放下手来,抓住我的胳膊问我:“你是阿碧,你是阿碧对不对?”
“杨,你舍不得我,你心里一直最爱我,是吗?是吗?”滚滚热泪仿佛流到心里,带起一片火烧火燎的疼痛,我已经哽不成声,已经忘记自己现在所处的身份。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让我整个身心处于两种极端的煎熬中,像我蒸桂花红糖酥时来回倒流的水蒸气交缠在一起绵延颓然,撕裂着我原本就脆弱的心。
杨官听我说完这句话,忽然把我拉进怀抱,力道之大似乎要把我嵌进体内,他的手掌在我是身上抚摩揉搓,仿佛我是失而复得的珍宝:“阿碧,你回来了,你总算回来了。你知道我多想你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想你……”
“不对……”杨官忽然推开我,“你不是阿碧,你怎么会是阿碧,阿碧已经死了,你绝对不会是她……你不会是她……”
还不待我从幸福和震惊中反应过来,杨官就像受到极大的刺激,夺门而出。
我无力的爬在地上,对着那扇门喊到:“我是阿碧……我是阿碧……”
我“呜咽”了哭了许久,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浓浓的疲倦和酸楚包裹着我,我沉沉睡去。
半夜,我被一股寒冷的杀气激醒,我一个哆嗦,迫使自己睁开眼。
头顶有两股寒冷的目光瞪着我,他的身后站了一群人。
我直起身子强忍着巨痛让自己坐起来,笑问来人:“大爷如此好兴致,半夜来瞧奴婢的睡姿。”
杨越泽被我噎的说不出话,他身后一应人更是强忍着笑意。
“大爷有何贵干?奴婢可没什么时间呀。”我一味笑着,不知道为什么,在杨越泽面前,我总是忍不住伪装自己,用任何能迷惑杨越泽的表情把自己防卫起来。
“听说,老二回去说要放了你……气的惠喜又昏迷了过去?你跟他说了什么?”杨越泽话间一挥手,有两个丫头过来架着我到他面前,给我端了张椅子坐下,看来,这待遇算很好了。
我说:“二爷要抬爱,做奴婢的又有什么办法?”
他婉转一笑,语气没有一丝感情:“你跟他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我好笑的摇手,“不过是叫了他一声‘阿碧’对他的称谓。”
“哦?”杨越泽完全不生气,眼里出现一抹令我恶寒的笑意,他懒懒的靠在椅子上,长发像发亮的波浪一般乌油油地披了一地,映着墨瞳,如花貌,恁地妖治动人,我不由咽了一口唾沫。
他微一杨手,墨色水眸潋滟勾逗,他看着我却对身边的人说:“把‘阿碧’姑娘请进来。”
我的笑容有丝僵硬,微微蹙眉问他:“阿碧姑娘?你要请我?”
他不置可否的微笑。我不由自主的回身,关着的门再次被打开,进来了两个我做梦也想不到的人——苏碧和惠喜的爹?
这是怎么回事?我已经全然没有演戏的情绪,问他:“你什么意思?”
他笑道:“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找了个跟我姑丈一样的男人,然后用你绣的那幅画做了个幻想,可真像呢。”他“啧啧”称奇,手微一挥舞,身后的人立刻鱼贯而出,只留下我那个“幻象”和“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