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是说发现了永久水源,这就证明,‘超级领袖’说的三件事都是完全正确的。我们大和民族只有全部拥戴他,无条件信任他,才能得解放,得永生。”那干涩声音说。
我再次俯视沙盘,脑子里尽量将莫高窟四周想象成一条波平如镜的长河。
古籍中有“沧海桑田、千年易变”的记载,如果说,敦煌在几万年以前是河、湖、海洋,那是完全有可能的,因为就连喜马拉雅山脉在几万年前都曾淹没于海水之下,最后经地球“造山运动”而不断崛起,成就了地球的第三极珠穆朗玛峰。可是,现在八恶人是在八十年前找到了永久水源,而八十年的历史并不太长,至今都能在敦煌的地方志中找到许多准确的天气、地貌、水文、灾祸记载。
事实表明,八十年前的敦煌地貌与现在相差无几,只不过月牙泉的表面积应该是现在的十倍左右,其深度则至少是现在的三倍,真正“形如月牙、碧波荡漾”。
“从前,很多人也不相信‘超级领袖’的话,但他只说了三个预言,而这三个预言都实现了。”那声音说。
我从他话中找到了破绽,马上追问:“你刚刚说,‘永久水源’是‘超级领袖’说的第三件事,那么前两个预言又是什么?”
“永久水源”是关系到地球人命途未来的大事,那么,“超级领袖”说的前两件事也一定不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第一件,面向正西,跨海登陆,横扫亚洲北方,在最大陆地上,建造一个国内之国。止步于此,屯兵建国,大吉;长驱南下,海上逐鹿,海空先败,陆路无归,大凶。”那声音回答。
这段话几乎已经将日本在亚洲的崛起、兴盛、失败、崩溃完全总结清楚。
自中日甲午海战起,日本一步步攀高,直到偷袭珍珠港之后,突然全面崩盘,一败涂地。
如果那位“超级领袖”真的存在,则这个预言真的对中日两国的**、人民有着巨大的讽刺意义。
也就是说,中日战争的命运并不掌握在军队和人民手中,而是被刻在人类命运的巨大星盘上。
时间到了,胜败结局就会出现,无关乎谁强谁弱。
“第二件呢?”我又问。
“在北方极寒之地,侵略军不顾天非时、地不利、人不和,只顾孤军深入,妄图在一个闪电划过的瞬间,就消灭一个古老北方大国。力气用尽,难以为继,终于在大凶之地,全军覆没。由此引发巨大溃败,领袖逃遁于火中,重生于雪下,最终结局,三千年后见分晓。”那声音回答。
“这是二战中德军的历史,都是已经发生的事,历史学家、军史学家都总结过、论述过,为此撰写的著作汗牛充栋”我本想反驳那声音,但说到一半,突然停止。
对于现代人来说,二战当然是历史,是发生在八十年前的黑白故事。后人述说那段历史,因为有很多史料在手,自然可以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可是,我面对的“八恶人”却不是现代人,是生活在二战年代的战争参与者。
他们没有史料,也不知过去未来,只是听从了“超级领袖”的召唤,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使命。
“好,我相信你了。”我放弃了一切反驳,点头承认对方言之有理。
“多谢你,八十年了,你是第一个相信我们的人。”那声音说。
我挥挥手:“既然大家都彼此信任了,接下来,直奔主题吧。”
“请按右侧的白色按钮。”那声音说。
我在右边扶手的侧面找到了白色按钮,立刻按下。
那沙盘的底色立刻换成了土黄色,证明莫高窟四周已经变成了荒漠。
“我们在竭尽全力保护永久水源,等待‘超级领袖’到来。可是,你看到了,隔了这么久,我们都没等到他的消息。我们每天都发出讯号,却从未得到他的回应。你能帮我们做的,就是赶紧联络他,请他到敦煌来。”那声音说。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因为按照“八恶人”所说,那位“超级领袖”有着卓越的预言能力,连二战结果都能一目了然,又怎么会不知道“八恶人”目前所处的困境?
“八恶人”都联系不上他,我又怎敢保证一定能联系上?
再者,对于中国人而言,无论是八十年前还是现在,日寇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我盲目帮助“八恶人”,如果结果变成了引狼入室,那我岂非将成为最大的中华民族的罪人?
“那……你说的‘超级领袖’在哪里?如何才能联络到他?”我问。
“他在日本京都,八尺郡,橘草镇北,大鹰目寺后的古籍图书馆里。”那声音说。
“我该怎样告诉他?我是说,如果我能到那里找到他的话,该告诉他什么?”我问。
京都是个古老的日本城市,很多地名百年不变,居民也是极少外迁、内迁,所以,只要有明确的地名,应该很容易找到。
于我而言,就算不为了替“八恶人”寻找“超级领袖”,也必须记住这条线索,至少匿名上报国家有关部门,提防“超级领袖”带来的巨大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