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长空击浪,云层翻滚,在这深秋之日,气节转换之快,让人措手不及。
清晨起来还是一阵冰冷刺骨的凉意,天空中云层叠叠,仿佛有下雨的态势。
明灭之间,却一道阳光倾撒。万界呈祥,丽日当空,万里无云。
魔灵弟子全副武装,依旧是紫色,却换了斗服,人人英姿飒爽,潇洒至极。
赤尤跟在苏扶身后,不停地向四方观望,眉眼之中,闪躲之意。
“赤尤,你怎么了?”苏扶回头看去,只察觉到赤尤有所不对。
“是那魔性要发作了?”他又问。
“是!”
“你先去歇脚处等着我,我马上来。”
他远看着赤尤停下脚步,向一旁休息所行去。如今赛事将启,有参与的自是早早去准备了,没报名的自然也去看热闹了,想来也没人会回那处休息。
苏扶定色便转身离去。
……
法盟盛会,一年一启。
年年持话之人,必定是各派名门的掌门。各大掌门相聚长台之上,各有风骨,独自傲立。只长修山的流合掌门,同那丁南的普一仙人最是亲近,时常探讨,然后笑个不停。
苏古无寂站在一旁,紫衣着身,眉眼未有闪色。
底下的流留将台上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看得久了,他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欠。他混迹在长队人群之中,便四处游走起来。
他来到看台后面,几下轻功左右踩到遮阳的瓦片之上。
“哎,师兄!你看,流留。”低回大叫,拍了拍身前叶凌修的肩膀,便指手往上而去。
“没什么啊?”叶凌修看去,淡淡地道,“等会儿轮到师父讲话了,你认真点。”
刚刚还看到的流留,在那瓦片之上轻功飞去,转眼便不见了人影。真是奇怪!
“哥哥,师父出门时说过不要动不动就大惊小怪的,让外人看了,只说我们不懂规矩,会丢了他的脸面。”浅唱道。
“我的好弟弟!”低回出手,用力按压在浅唱的脸颊之上,揉搓着龇牙恨道,“师父说的对,对对对!对……”
叶凌修只提嘴一笑,流留这小子,他早都看见了,是不安分地很。他飞上那瓦片,只见又忽然趴了下来。定是怕被人发现,或是直接在那上面找了个睡处。
……
流留向下看去,场地宽大,人群浩荡。比去年,又要多了几千人。
最左边的是些仙门小族,人脉却也占了大片的位置。最右边的便是魔灵一脉。
不知是着装原因,还是如何。远远看去,那些尼姑个个都显得有些英姿飒爽。昂首挺胸的态势,毫不输于他人。
魔灵一脉,所处的位置,足足占了整个场地的四分之一不等,队伍的尾巴甩了其他门派老远。
想来是那苏古无寂掌门,又像往年一般,将门中弟子一个不落,都带了出来。
流留趴在瓦上,偷偷看着。四下找了找。
……
“咦?苏扶呢。明明听叶凌修说,他会来的!”流留自言自语道。
他又向魔灵旁边的队伍看去。是长修本门。
长修山本派弟子为首的有两个黑袍。一人严肃站着,一人脑袋不住地打着瞌睡。随行弟子分为两道,皆着白袍,一片道骨之气。
此次前来,师父只带了有参赛资格之人。其余弟子,便无缘于此。放眼看去,长修一派倒是成了弟子来的最少的。
果然是流合老头的一贯做派,规规矩矩,从未变更……
“法盟会!是我们修仙之门的一年一度比试盛会……”
流留耳边粗声响起,是千里扩音术。第一个谈言之人,必定是丁南掌门,普一仙人。
普一仙人是唯一飞升成仙之人,颇受众人尊敬。
而这千里扩音术,便是长修山独有的法术。每年盛会,人群众多,各掌门谈言之时,便都要用上流合此法,于一旁相助。
他百无聊赖地看向长修一旁的蓝衣弟子,人人生地俊秀,颇有公子之态。
倒是人来的要比他长修多些。只是放眼望去,却都是一些新面孔。
流留只是一惊!
难道今年丁南的新弟子,比往年的都要厉害些?在人群之中,同他一届的,他只见寥寥几个熟面孔。
……
他看得有些乏了,翻身滚了一圈,换了个姿势,躺下闭上了双眼,便缓缓入睡。
“嘭!”
一声惊地摔响,震耳欲聋。从屋顶两米远的后山空地传来……
“吵死了!诈尸啊!我才睡下没多久,怎么的谁要来找茬啊!小爷今天不奉陪。没心情……”
他睁开了眼睛,搓揉着大骂起来。还好掌门的千里扩音威力十足,掩盖住了他的骂声,否则他便是少不了被流长吉一顿责罚。
一番叫骂之后,没有听到回音。
也许找事之人胆小怕事,被他吓跑了。他便又缓缓闭上了双眼。未仔细看去。
“噗……”
隐约睡意之间,他竟又听见了一人喷吐之声。眼皮的重意,使他不想醒来,继续睡着。
……
“呼……”
耳边再次传来奇怪的声音,夹杂着口水的臭味,刺鼻至极。
这是哪个几百年未漱口的小子,上来找麻烦了?
“流留!小心。”
两米之外传来一个男声,磁声低沉,一听就是受了重伤。
他皱起眉头,将欲撑开眼皮,本想先同旁边不漱口的小子打斗一番,叫他扰人清梦。
谁知,双眼一睁……
“异兽!”
流留大呼,他转身翻滚逃脱眼前那虎头般的巨兽,和那张口利齿伴着臭味的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