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妤宣摇了摇秦首道:“我是看到了诛邪会这些人在赢兄手下居然没有死亡之人而改变之前的心意的!”
赢浮天冷淡地道:“那是因为我不屑于去那些废物,不过我知道江湖上还有个‘缉凶会’和‘捕兽组’,下次让我遇见了,必然将之尽数屠尽,所以小姐完全不必改变心意。我们何妨就斗上一场,那又有什么不好的,我根本不会去介意。”
碧妤宣失笑道:“赢兄不必激妤宣。我只想告诉赢兄,当今天下若想太平,杀戮之法是必然行不通的,但结束也需要过程。现在天下人都将目光放在了赢兄的录图真经之上,一旦神器现世,世人争恐。”
顿了顿又无限忧虑地道:“如若神器无大功德之人收服,天下必然有一场空前浩劫,而种种迹象显示,赢兄正是有能力收服神器之人,可是赢兄去并无大功德。所以妤宣希望赢兄能从此减少杀戮,积修功德,而妤宣今日所见也证实赢兄确具福善之根,或许天下存亡之一刻,能够扭转乾坤之人就是赢兄。因此妤宣才改变原有之心意,而只与赢兄一谈!”
赢浮天摇了摇头道:“小姐难道还不愿意面对现实吗?现在的这个世间原本就是强者为尊,骗局横行,无处不存在颠覆战乱的年代。只有以更加强有力的血腥手段才能够将这种畸形的平衡给完全打破,还人间一个清明!”
浮玄也正色道:“我下山之前的想法也跟妤宣你是大同小异,但在遇上那一件惨绝人寰的事情之后,我也开始同意赢兄的手段或许真的是一种有效方法。”
碧妤宣话锋一转道:“赢兄为何不杀死胜者为王兄弟四人?”
赢浮天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哼道:“我为什么要杀他们?”他知道只要一接话很有可能会落入碧妤宣的陷阱,所以还不如来一个反问,给她出个题。
碧妤宣微笑道:“他们四人做为杀手,虽说是为别人杀手,但必竟还是要有大半的业障应算在他们身上。数年来,他们所杀之人无数,也是大恶之人,赢兄理应坚持自己的理念,将之除之。可是赢浮天并没有那么做,请问赢兄是否亦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人呢?”
赢浮天心想你在这等着我呢,口中却道:“小姐不必拿些无法定论的事情来向我说教。我只想请问小姐可知当今天下的时势所趋为何?”
碧妤宣简单地道:“必然是天下大一统!”
赢浮天淡笑道:“小姐错了!如果按照小姐心中所想之理念来办事,这个天下只会永远四分五裂!不知小姐信是不信?”
浮玄在一旁点头道:“你们所说都有理,既然都有理那就先谈到这吧!大家散了吧!”他是真担心赢浮天和碧妤宣会一言不合而打起来,那时他还真不知道该帮哪一方了。赢碧两人听到浮玄的话,都淡淡的看了他好几眼,搞的浮玄无奈耸肩,立马投降。
碧妤宣淡雅一笑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天道所趋,并非人力所能左右。所以赢兄之言,妤宣自然不敢苟同!”
赢浮天哈哈一笑道:“中原三国,大周之中有帝权不属之祸,而且为了帝权之争也已经大伤国本,国力累弱,不堪大负。而北齐之中则是昏君奸臣当道,高讳为一小人之死而牵怒无数忠臣,更是举阴之谋要将斛光斗和高长恭如此长城般的人物害死,齐国之亡,已是人可预见。”
看了看碧妤宣思考之色,又续道:“在说南陈政权,表面环境和安定程度无疑是最好的,可实际上却是君在其位而难定其事,皆因名门贵阀当朝,外加南俚南蛮亦分享国策之权,使三方暗斗频频,更是对方则胆小怕事,不敢力敌,国之将亡亦是可待之期!”
接着冷哼一声道:“而西域塞外各部却是力精图志,人人野心向中原,西有吐谷浑英名之主伏连筹,以及才智高绝的继承人度易侯,国力日上,举移中原之日已是可待之期。而突厥亦有英主木杆可汗,继承人阿史那库头亦是盖世之雄,唯中原皇室无人!”
浮玄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些消息,但现在从赢浮天平淡中见忧虑的口气之中听来,却是有了另一种岌岌可危的感觉。碧妤宣的美目之中异光连闪,俏脸之上却是淡雅依然,也不知道她心中是何感想。
赢浮天又接道:“依现下这种情况可以推想得出,日后侵入中原之国中就必然会有吐谷浑和突厥,但能够有能力一统天下的却似乎只有突厥。但可惜突厥一旦统治天下,那也代表着突厥变会同时宣告解体,因为突厥是一个游牧民族聚合而成的国家,他们的君主同样不享有绝对的政权。”
叹一口气道:“那时各个部落势必纷纷自立,那又将呈现何等之惨况,天下百姓又将面对何等之惨况!所以我想说的是小姐现在最该做的事情不是来找赢某谈些无聊之事,而是应该赶紧凭着其宗门的影响力去寻找可继承天下大位之人!”
碧妤宣这时突然站起,向赢浮天作身一揖,道:“赢兄最后一句话让妤宣感触极深,但妤宣依然要告诫赢兄,杀孽多造实乃有伤天和。言尽于此,妤宣告辞!”
这时船也同时停了下来,碧妤宣淡雅的身形走下船头,没入了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