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帝**后背的麻烦,我们可以请普立克提督帮助我们——赤龙重装兵团没有海军,我们通过海船就可以轻易的绕到帝**的后方了。至于卡尔达克改变战术以后嘛……如果还是对我们不利,我们就继续刺激他,迫使他再一次改变战略。总而言之,这种事情一定要随机应变的,我不可能猜出卡尔达克肚子里在想什么,所以,也不可能预先作出对策了。”
海因的解释合情合理,众人都连连点头。海因接着又补充道:
“大家都知道现在帝**的实力占优势,但是,我们必须要赢——否则索菲亚就完了。既然这样,就只能在战斗中寻找机会逐渐地扳回局势了——我们不能有疏漏,不能有错误,否则,好不容易积攒到的优势地位就会丧失了。大家一定要记住这一点,千万要小心!”
“说来说去,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费尔特斯亚没好气地问道,听了半天,他还是不明白海因的意图。
“等待,等待帝**离开大天使要塞远一些,只有这样他们才会露出破绽。不过,大家都要进入临战状态——我们随时都会出击的。可能是一两个中队,也可能是全军出动。普立克提督特别要做好准备。”
“明白了。”普立克的回答简短而有力。
“不管出动多少,别忘了把我带上就行!”
费尔特斯亚叫喊道。这是军议会结束前的最后一句发言。
艾尔夫在离开前在菲里克斯的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
“幸福的家伙,结束了!”
自从会议一开始就睡的像头死猪似的斧步兵中队长菲里克斯终于醒了过来,睡眼朦胧地看着大家,引起了一阵哄笑声——“菲里克斯”在大陆通用语中的含义是“幸福”,而中队长菲里克斯一天到晚总是傻乎乎的无忧无虑,所以大家都开玩笑地说:“只有傻瓜才是最幸福的。”因此,菲里克斯也就通常被大家以“幸福的家伙”称之。
※※※※※
自从出兵以后,直到现在还算顺利。但是以后……坐在休息的军帐中,凯勒尔看着一张巨大的地图默默思索。这张地图最初是他交给科尔登斯的,不过那时候这上面只有寥寥的几条线,大致标出了一条道路。但是现在科尔登斯为他增添的可就多了,特别是上面关于从大天使要塞出发以后的一段路程标注得极为详细,甚至连哪里适合宿营扎寨,哪里可能遭到埋伏都标了出来。但是,在出了“大鱼之脊背”那一段峡道之后,地图就变得很简略,只是大致地标出了路线和城市,甚至连水源地和道路类型都没有标上——由于遭到了南十字军的阻击,科尔登斯没能完成地图的标注工作,现在这一部分的情况还是当初凯勒尔交给他时的原样底图。
“还在为地图的事情担心吗?”
科尔登斯走进了营帐,手中拿着一只酒壶和两只杯子。凯勒尔笑了笑。在赤龙重装兵团中,大部分的将官都是只重视战斗的猛将型军人,凯勒尔虽然由于智谋出众而受到了众将官的尊重,但他终究难以找到一个能够彼此畅谈和理解的人物。身为佣兵团长的科尔登斯来了以后,凯勒尔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与之商议的人物。而且,两人还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喝酒。两人时常聚在一起商议,当然,每次都会喝上一杯。
“真是抱歉,地图没能画成,要不我再去一次?”
一边为凯勒尔倒了一杯酒,科尔登斯一边笑眯眯地建议。凯勒尔摇了摇头,对于科尔登斯的建议毫无兴趣。
“没用了,他们既然已经防备到我们勘探地形,你再去一次也很有可能遭到埋伏。遇到一次突袭还可以说是疏忽,连犯两次错误就未免太愚蠢了。”
凯勒尔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后连连咂嘴:
“真是不错,似乎是550年前后的葡萄酒,一口喝干太可惜了。”
科尔登斯微微一笑,又想给凯勒尔再倒一杯,但凯勒尔很坚决地拒绝了。
“不行,当年我就是因为饮酒才会误事,所以后来发过誓约,在执行军务的时候最多只喝一杯,决不多饮。”
“好吧,那就把它留着,等攻下了新科夫诺城之后,你我再共求一醉吧。”
凯勒尔苦笑:
“但愿能做到吧,如果能在新科夫诺城中喝酒喝到醉倒,那也是一件最愉快的事啊。只恐怕,我们的对手不会让我们得逞啊。”
科尔登斯有些奇怪地看着凯勒尔,在所有的公开场合一直都保持着乐观态度的赤龙重装兵团副军团长在私下里居然会抱着这么悲观的态度,着实让科尔登斯暗自心惊。
“男爵大人或许过虑了吧,说到底,现在我军还是占据了优势的——对手的兵力远远不及我军,这一点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听说在新科夫诺城新建的军团名为南十字军,总共只有五个中队而已。”
凯勒尔点头,但随即又说道:
“收罗了从大天使要塞逃出的残兵败将,再加上新科夫诺城商人们的丰厚财力,又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对手的兵力大约会有增加吧。”
“就算有所增加,也不会超过九个中队吧。不管怎么说,我们的兵力还是比对方多了一倍以上。铁甲骑士团之所以会失败,归根结底是因为斯泰恩保克将军贸然分兵,造成林斯塔军的军力远远超过了斯泰恩保克将军的攻击部队,形成了无法弥补的兵力差距。现在我军集中兵力于一点,全力进行正面攻击,索菲亚军的战斗力又不如我们,应该是必胜无疑的。”
凯勒尔摇了摇头: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先前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可是,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有不详的预感——索菲亚人居然如此看重阁下的探路部队,竟派出南方剑圣前来阻击,可见南十字军的指挥官深知地形的重要性,对方有这样的指挥官,胜负实在是难以预料啊。”
科尔登斯想了想,问道:
“新科夫诺城是索菲亚的领土,作为统治者的圣佛朗西斯城王宫里难道就没有这一带的详细地图吗?”
凯勒尔苦笑道:
“我早就去索菲亚王宫的书房里查找过了,根本没有详细的地图,我只找到了一份极为简略的草图,就是阁下现在用来做基础的那一份。我也向那个名叫图拉姆的书记官打听过,他说王宫当时是被青龙骑士团占领的,我又不可能去向雷昂将军质问……”
“雷昂将军不会做这种事,多半还是索菲亚人搞的鬼!”科尔登斯气愤愤地说道。
凯勒尔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也这么想,但现在那个克劳德在雷昂将军的手下很受器重,这种没有证据的指责毫无用处,地图的事我们只有自己解决。”
“没办法,只有到了一个地方,把那里的索菲亚军肃清以后再由我们逐步勘探了。”
“这样一来我军的行进速度大受影响,不过,只有这样了。”
无可奈何地说着,凯勒尔放下杯子,打算站起来。这时,科尔登斯突然叫住了他:
“啊,男爵阁下,还有一件事。”
“什么?”
“我们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前锋,后防线上的兵力就略显薄弱了。特别是从大天使要塞沿途运送补给的部队,只有一个中队。万一遇到索菲亚人的偷袭,恐怕……”
凯勒尔笑了笑,说道:
“这一点我也曾考虑过。不过,我军的主要辎重都是随着本队一起移动的,现在我步步为营,戒备森严,谅索菲亚军也决不敢袭击我们的本队。至于运输部队,即使受到打击也不会对我军的补给造成大的影响。而且……从这里到新科夫诺城只有一条路,到现在为止我还想不出索菲亚人能有什么办法绕到我军的背后去!”
“嗯,确实如此。那么,请恕下官多嘴了。”
说完,科尔登斯就起身告辞了,凯勒尔送他走出军帐。外头,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帝国士兵正在巡逻。凯勒尔每到一地,总是先筑起半永久性的营寨,四周围布置密密层层的栅栏,在最高点设置望楼,又调集整整两个中队的兵力在营寨中巡逻……总而言之,在这样严密的防备下,敌军的任何偷袭行动都是不可能的。当然了,这种行动方式大大牵制了赤龙重装兵团的行动速度,不过凯勒尔并不着急——“反正新科夫诺城是不会自己长脚逃走的。”凯勒尔一直用这样的话安慰焦躁不安的主官卡尔达克。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凯勒尔都是一个相当优秀的人才。不过,和大多数自循规蹈矩的修士馆中毕业的参谋一样,在某些情况下,凯勒尔的思路仍然显得不够开阔。或者说,长期以来习惯了在大陆各地征战,向来只是把大海看作不可逾越之天堑的凯勒尔从来也没有想到过他的对手海因竟然从海贼的行动中领悟出了一种新的行动方式——从水路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