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勒尔以他的预言证实了他确实是一流的参谋。此后的局势完全如他所言,帝**用强攻的战术使得索菲亚人不断地后退,然而,当他们到达“大鱼之脊背”出口附近的时候,帝**遭遇到了极为顽强的阻击——南十字军把部队分散配属在山道出口处,由于地形的限制,帝**只能一个中队一个中队地逐次派出兵力。而南十字军地处开阔的地方,可以同时把两支以上中队的战力投入战场,这样,帝**就在战术上处在劣势的地位。己方的部队明明多出对手很多,可是受地形的限制却无法一次性大量投入,这使得卡尔达克极为不满。
“该死的,凯勒尔,还真让你说着了。现在,有什么好的对策?”
“很抱歉,大人,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不过,现在短时间内还无法对付他们的这种战术。”
“什么意思?”
“敌军采用这种战术,本来就在下官的预料之中,但并非没有应对之策——敌军的军力不足,我们只需不断地进攻,而自身注意轮换休整,就可以耗尽他们的实力。不过,那是在我军后方没有威胁,可以集中精力对付前方之敌的情况下。现在,大天使要塞受到威胁,敌军的目的就是在这里拖延时间,我们就不能和他们慢慢地干耗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只有撤退了?”
“是,这是惟一的选择。”凯勒尔无情地指出了事实。
卡尔达克有些不甘心地叹着气:“有没有别的选择?例如其他的小路……”
“从这里到索菲亚南方领土的羊肠小道倒是有几条,不过,那种道路无法通过我们这样装备齐全的大军。如果说为了通过小路而放弃装备,到头来只会削弱我们的战斗力而已。如果在勉强翻越山道的时候遇到伏击,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而且……”
凯勒尔举起了手中厚厚一叠的纸,这是守卫大天使要塞的胡安中队长这些天内连续送来的求援书。
“要塞那边一天送几封求援书来,那边的情况一定也颇为紧急了吧。可恶的索菲亚人,到现在还断绝了我们与要塞间的联系,那边的实际情况怎样我们一点都不清楚。”
确实,自从战斗开始以后,凯勒尔几次派回大天使要塞的斥侯都在路上被索菲亚军拦截了,所以他们无法主动了解要塞的情况。胡安的求援书之所以能够送到凯勒尔等人的手中,是因为他采用了和以前不同的所谓“紧急输送体制”,也就是同时派几个人把同样内容的信件送出去,这样,即使其中的一部分落在了索菲亚军的手中,仍可以保证其他的信件送达目的地。当然,这种方法也有缺点,那就是信件的内容一定会同时落入索菲亚人之手。不过,凯勒尔对此倒并不介意——最近的信件都是用卡达印的古文字书写的,就算落到索菲亚人的手中,被译出的可能性也很小,另一方面,在凯勒尔的心目中,信件的内容本来就是对方希望得到的结果,因此,即使让索菲亚人知道了现在帝**的窘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总而言之,面临敌军的拖延和挑逗战术,现在最好的应对策略就是不要跟着他们的步调跳舞,我们自顾自地撤退,或者……”
凯勒尔吞吞吐吐的,卡尔达克立即就不耐烦了:“还有什么好主意,说话只说一半可不像是你凯勒尔的个性!”
“还有个法子倒是不用撤退,不过,大人您恐怕不会采纳……”
“什么?”
“向圣佛朗西斯城的雷昂将军求助,请他派人帮我们防守大天使要塞。只要青龙骑士团愿意插手,就算索菲亚人兵力再多也休想威胁到我们的后防线。”
凯勒尔提出了这样的建议,但并没抱多大的希望。果然,卡尔达克一口拒绝了这样的方案:“呸,要我向那个骄傲的小子求助,我宁愿坐在要塞里头度过新年!”
“那就只有撤退一条路了,不过不必太急——毕竟,大天使要塞是索菲亚境内数一数二的坚实堡垒,胡安中队长的防御能力也还是可以信任的。”
“但是,男爵阁下也曾经说过,如果我军后撤,对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这大好的追击截杀的良机吧?”
卡尔达克到底享有帝**中最高一级指挥官——军团长的荣耀,对于军事常识还是比较熟悉的。不过,这一点身为副官的凯勒尔早就考虑到了:“确实如大人所言,敌军一定会趁机追杀我们。不过,对于这一点,下官已经有了安排,现在,就等科尔登斯将军返回之后,看他带给我们的成果如何了。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甚至不用撤退也能取胜呢。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先着手做长期战的准备,用篱栅把这条路堵死,防止索菲亚人玩突袭的把戏。”
凯勒尔充满自信地笑着,这笑容也感染了他的主官。于是,卡尔达克总算安静下来,他们暂时停止了对出口处索菲亚军的攻击,开始积极地做防御战的准备了。
帝**的局势很不利,可南十字军方面的形势也不见得乐观。虽说在“大鱼之脊背”山道里以及出口的地方成功地阻止了帝**的前进,但南十字军本身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连续作战使得南十字军此次出战的五个中队都很疲倦,而且担任主战的戈尔斯枪兵中队和菲里克斯斧步兵中队都伤亡了近一半的军力,贝利克安和海因自己的骑兵队也因为替换主战部队,被迫同专门克制骑兵的帝**重铠枪兵部队交手而各损失了约三成的战力。现在,只有特菲亚的弓箭部队还算完整,可这是因为他们没有同敌军正面冲突的结果,一旦弓箭队与敌军贴身肉搏,其损失之惨重可就和一般的部队大不一样了。
不过,辛苦的战斗总算有了些回报,当他们撤退到山道出口附近,占据了地形优势的情况下,帝**在几次试探性进攻均告失败以后就停止了攻击,并且后退了几百步,开始在道路中间铺设栅栏等障碍物,看来是打算做长期战争的准备了。而且,海因收到了艾尔夫从帝**斥侯兵身上缴获的一封信件,由于信件是用古代卡达印文字书写的,所以先前没人能看懂。不过,这当然难不住修道士海因本人。
“信上说了些什么?”
虽说是南十字军中惟一不识字的中队长,但菲里克斯对于文字上的事情倒是一向很热心的,此时,他正眼巴巴地看着海因阅读那份“天书”,而其他中队长也都好奇地看着海因。
“有趣得很,帝**驻守大天使要塞的中队长向赤龙重装兵团的本队求援了,原因是高兹堡方面的索菲亚军主力在十几天以前就神秘失踪,估计已经在偷袭要塞的途中了。”
“这么快?我们的信使应该还没到高兹堡哪。”
贝利克安也略微知道一些行动计划,因此他对于高兹堡驻军的行动倒并不诧异,只是奇怪他们的行动为何会如此迅速。
对于贝利克安的疑问,海因禁不住笑了:“看来那个塞利斯男爵确实非同反响,他一定已经注意到了要塞帝**的动向,预先作出了与我相同的决定,我寄信过去倒有些多余了。”
海因兴致高昂地拍了拍菲里克斯的肩膀,微笑道:“想不到索菲亚军中还有这样思虑周密的人才,实在是我军的大幸运事啊!如果塞利斯男爵总是能够理解我的想法,以后我们新科夫诺城和高兹堡两地的索菲亚军配合作战就从容多了。”
“那现在我们的计划要修改了?”
虽然说话不多,但特菲亚的发言总是十分实际。
“不错,这也算是一件意外事吧,不过是意外之喜。当然,我们要修改原来的作战计划了,估计敌军很快就会被迫撤离——立刻通知普立克提督,让他把艾尔夫的中队接回来,免得成为帝**撤退途中的饵食。我们自己也要做好准备,敌军既然在当道设立栅栏,无非是为了避免撤退时遭到我军的追击罢了。不过,我辛辛苦苦逼他们撤退的目的就是为了在他们后撤时麾军截杀,当然不会让他们安安稳稳地逃走——贝利克安,多派些斥侯兵严密观察敌军的动向,只要他们一有撤退之意我们就随后追杀,这一次至少要留下他们一半的兵力,大家都要努力啊!”
“是!”“遵命,军师大人!”
众将官都精神抖擞地回应。虽然现在兵力仍处在劣势,但在海因的带动下,南十字军的众将官们竟然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
兵力不占优势的一方尚且希望胜利,那么在实力上明显居优势地位的另一方自然就更不愿意失败了。虽说自从开战一来就一直运气不佳,但凯勒尔毕竟是出身于圣城卡达印之修士馆的正规参谋官,在不利的情势之下,他仍然没有放弃取得胜利的努力。在完成了营地的布防并焦急地等待了两天之后,凯勒尔终于等到了他想要见到的人——派出去执行特殊任务的银狼军团团长科尔登斯以及一小队同他一起来到帝**营地的索菲亚人。
“卡尔达克大人,我来向您介绍:这位就是索菲亚南方诸侯中一直享有盛名的波尔拉地方自治领主,埃米尔·安特农斯特伯爵阁下。现在,听从了科尔登斯将军的劝告,伯爵大人决意放弃早已名存实亡的索菲亚政权,向我们卡奥斯帝国宣誓效忠。而且,为了表达对帝国的忠诚,伯爵大人将协助我们攻打新科夫诺城。”
凯勒尔努力使自己的的介绍热情而且富于感染力,但卡尔达克的反应颇为冷淡:“啊,是吗,那最好了。”
然后就没了下文——卡尔达克和大多数帝国的将官一样,思想上的正统性很强,对于背叛者向来都没什么好感,所以卡尔达克当然不会像他的副官这样热情,他在礼貌性地应酬了几句以后就离去了,留下凯勒尔和对手进行具体的谈判。凯勒尔的性格中对于这种两面摇摆的墙头草也不抱好感,但是,为了赤龙重装兵团的利益着想,他现在必须尽量地笼络这位波尔拉的地方领主。
“伯爵大人,根据确实的情报,现在守卫新科夫诺城的南十字军已经把主力部队全部开出城与我军在这里对峙了,城内只有一个中队的防守兵力,这可是阁下夺取新科夫诺城的大好机会。”
凯勒尔竭力撺掇这位波尔拉领主的野心,不过,他的鼓动效果并不明显。波尔拉的埃米尔伯爵是个身材矮小的男人,但他的目光闪烁,显然心计颇深。此时,他提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确实,如副军团长阁下所言,新科夫诺城现在只有一支中队防守,可是副军团长阁下似乎忘了告诉我这支中队的中队长是谁。”
凯勒尔愣了愣,但立即满不在乎地笑道:“难道伯爵大人不知道吗?对方守城的将官是素有‘南方剑圣’之称的索菲亚名将欧内斯特。”波尔拉的伯爵冷笑了一声,说道:“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一点,我才不敢贸然进攻新科夫诺城的。”
凯勒尔点了点头——心计深沉的埃米尔伯爵当然不会平白无故为卡奥斯帝国背上背叛者的污名,他之所以投降卡奥斯,无非是早已垂涎新科夫诺城的财富,但又不敢独力面对“南方剑圣”的威名,所以就想借助帝**的兵力达到自己的目的。凯勒尔很清楚这一点,但他也需要利用埃米尔伯爵的力量拖住南十字军。而且,比起智谋和说服能力,凯勒尔自信要高出对方一筹。
“哈哈,伯爵大人。正是因为有威名远震的南方剑圣镇守,南十字军才敢于把所有的部队都派出来对付我们帝国的军团。可以这样说,正是我们帝**的进攻,才为阁下创造了这一个绝佳的机会——现在新科夫诺几乎是一座空城。但是,我们创造了机会,真正要把握住这机会还要依赖于阁下自己的努力,如果说新科夫诺城完全没有防卫的力量,恐怕不必伯爵大人动手,随便其他的小领主就已经可以抢先攻入城中了,我们又何必借重阁下的武力?”
“……”
波尔拉的伯爵一言不发,但眼珠不断地转动,显然是在考虑利弊得失。凯勒尔看见他已经心动了,又赶紧趁热打铁地继续游说:“新科夫诺城有几代人积累下的巨大财富,当然不会被别人轻轻易易得到,想要发财,不付出一定的代价是不行的。天下从来就没有不费气力得到的午餐,这一点伯爵大人应该很清楚才对啊。说到底,南方剑圣毕竟已经只是一个老人了,近十五年来从来没有展露过身手,守卫的部队又只有一个中队,阁下对他如此忌惮,又岂能染指新科夫诺城的财富?”
虽说埃米尔伯爵在索菲亚南方诸郡中也算是小有名气的策士,但出身于圣城卡达印修士馆的凯勒尔也只不过把他看作一个乡下的土财主而已。埃米尔伯爵的贪婪之心很快就被挑拨起来了,他没能犹豫多久,就下定了进攻新科夫诺城的决心。不过,出于贪小利的心理,他还是希望能从帝**这里弄到点好处。
“既然这样,副军团长阁下,我就冒险协助帝**去和南方剑圣较量了。不过,我们为了帝国去和索菲亚的第一名将拼命,帝国是不是也该给我们一点具体的协助呢?”
凯勒尔笑了笑,他早就看穿这种讨价还价的把戏了,于是他回答道:“伯爵大人请不要弄错了,阁下进攻新科夫诺城,一旦成功之后城中的巨大财富将尽数为阁下所有,难道还说是为了我们帝国吗?更何况伯爵大人也已经看到了——南十字军封锁了前往新科夫诺城的道路,科尔登斯大人带你们过来的山间小路虽然可以通过几队人和马,却绝不可能让装备沉重的大军通过。我们帝国就是有心为阁下派出援军,也无法到达新科夫诺城下,所以,阁下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了。不过,我们帝国可以给阁下这样的承诺:一旦阁下攻陷了新科夫诺城,城市当然是要交给帝国,但是在我们帝**到达以前,阁下从城中获得的一切财物都归阁下个人所有,我们帝国承认阁下的财产所有权。”
虽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东西,但帝**总算是给了些承诺,波尔拉的领主也只有满足了。双方都只是想利用对手,却又都不愿意承担责任,于是,协议达成了,连干杯庆祝的兴致都没有,埃米尔伯爵匆匆告退了。
等到科尔登斯送索菲亚人离去之后,军团长卡尔达克不声不响地走进了营帐:“你打算利用这种人吗?凯勒尔,我可不认为他能够对付得了南方剑圣,答应他可以随意掠夺新科夫诺城?未免太轻率了吧。”
“确实如此,大人,那不过是个只看得到眼前利益的土财主而已,就算他能够侥幸击败南方剑圣,取得新科夫诺城,也一定会被从这里回头的南十字军主力轻易地剿灭。所以,下官才毫不吝惜地做出承诺——反正那承诺他根本就享受不到。不过,不管怎么样,听到主城被袭击的消息,这里的索菲亚军不可能再有余力追击我军了,这就是下官的目的——不管那个埃米尔伯爵怎样目光短浅,只要他能帮我们拖住南十字军就足够了。如果他一下子就被击败了,我们就撤回大天使要塞等待皇帝陛下的援军;如果他干得比预料中的出色,甚至竟然能够攻下新科夫诺城,那我们就趁机反攻。下官会派科尔登斯将军监视他们的行动,随时向我们报告最新的消息。南十字军用骚扰我军后方的方法来阻碍我们的进攻,现在我也用同样的方法加以反击。自从开战以来我们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这一次,以伟大的米尔斯神之名起誓,我一定要把主动权夺回来!”
凯勒尔低声赌咒着,这些日子他感到自己一直都处于下风,自尊心大受打击。不过,他毕竟不是一个没有气量的将官,不会终日哀叹自己的不幸。很快,凯勒尔的思绪转到了另一个问题上:“哦,对了,卡尔达克大人,这一次科尔登斯将军除了带回了埃米尔伯爵之外,还为我们打听到了不少关于南十字军的消息。”
“是吗?那南十字军的军团长到底是何方神圣?是不是那南方剑圣本人偷偷地藏在阵中指挥?”“不,据说南十字军的军团长是前索菲亚王国大公爵利奥特之子,是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年,名叫莱恩斯,正是科尔登斯大人上次遇到的年轻人。”
“十四岁的少年?听说上次在北陆原大败斯泰恩保克的林斯塔王子克瑞斯也只有十三岁吧,现在的年轻人当真那么厉害?”
“据说莱恩斯本人倒还平常,但是南十字军的实际指挥权是掌握在一个名叫海因的修道士手中,他的年纪也不大,但智谋极为渊深,被封为南十字军的军师。正是由于他的指挥,南十字军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仍让我们吃足了苦头。”
“是个修道士吗?那也应该是出身于圣城卡达印的修士馆?”
凯勒尔凝神想了一阵,摇了摇头:“夫利斯大人对于修士馆中的年轻人才一向很注意,但是下官不记得修士馆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出色的年轻修道士。”
“也许夫利斯大人也有没收集到的情况吧。可能那个叫海因的家伙在修士馆中原本并不出众,后来才展露出才华的。”
卡尔达克猜测着,而凯勒尔则笑着摇头:“不可能的,大人。按照中京国传统的说法,一个人的才华就像是放在布口袋里的锥子那样,无论怎样掩饰都会露出一点尖来,如果那个海因真的出身于修士馆,夫利斯大人不可能毫无所觉。”
自知辩论绝不是副官的对手,卡尔达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啦,不管他是从哪儿来的。总而言之,现在这小子给我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凯勒尔,以你的才干,尽力击败他吧。”
“遵令,大人……下官尽力而为。”
凯勒尔低声回答,在红武士卡尔达克的印象中,他的副官还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这样毫无自信。
※※※※※
新科夫诺城,斗技场。
“嘿,嘿,莱恩斯,你的动作太慢了!”
一边毫不费力地把莱恩斯打翻在地,费尔特斯亚一边不慌不忙地把木剑搁在莱恩斯的脖子上,同时很得意地看着站在一旁的老将欧内斯特:“您瞧,欧内斯特老师,我又赢了。”
“没办法,这家伙太狠了。”莱恩斯施施然地站了起来,虽说被打倒了,但他的脸上一点都没有不高兴或是害臊的神色。
“不管是我还是奇立恩,格斗战中从来都没赢过费尔特斯亚,这家伙的力气太大了。”
老将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费尔特斯亚的勇武确实远过于常人。不过,现在他还并不打算助长这个骄傲学生的自信心:“费尔特斯亚,你的年纪要比奇立恩大一岁,比莱恩斯更大了两岁。在你们这个年龄段,年龄相差一岁在体力上的差别就是很大的,所以赢了比自己年轻的对手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但费尔特斯亚的兴致并不就此打住:“没关系,那我以后就专门找那些年级比我大的老家伙较量好了……啊,对不起,老师,我可不是说您。”
面对学生毫无顾忌的天真,欧内斯特只有摇头苦笑,继续指导他们的剑术。
正在此时,一名传令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欧内斯特将军,莱恩斯军团长,斐兰德议长请几位赶紧到大议事厅去,有紧急的事务要磋商!”
“什么事?是赤龙重装兵团打过来了吗?海因不会那么快就败北吧?”
关注年轻修道士朋友的莱恩斯急匆匆地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然而,从只负责传令的斥侯兵这里一点消息都得不到:“很抱歉,子爵阁下,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别罗嗦了,快让开路!”
莱恩斯不耐烦地叫着,推开斥侯兵急匆匆地向议事厅跑去,欧内斯特等人也紧紧地跟在后面,脸上神色都颇为担忧。只有费尔特斯亚一个人慢吞吞地走在最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嘿,嘿,一定是这样了,海因军师,你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一进入到大议事厅,欧内斯特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寻常——商人议会的十二个成员都到齐了,就连平时很少出门的大胖子佛利尔男爵和在新科夫诺城被视为过街老鼠,平时极少在公开场合露面的奴隶贩子卡西莫都出现在议场上。
“谢天谢地,你们终于来了!”
一见面,议会团长斐兰德就急匆匆地站了起来,平时一向显得精明干练的斐兰德这时候却脸色苍白,神情十分紧张。相比之下,老将欧内斯特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此时就镇静得多:“斐兰德大人,发生了什么情况?”
“最糟的情况!我们一直以来担心的事终于成了现实!”斐兰德高声地叫道。
但这时费尔特斯亚却在一旁懒洋洋地笑了起来:“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吧,是不是有其他的领主想要劫掠新科夫诺城?”
众人一时间都哑然了,人人都知道费尔特斯亚是个从不动脑子的家伙,此时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见解。斐兰德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金褐色头发的少年,他是新科夫诺城商人议会中惟一知道费尔特斯亚和奇立恩实际身份的人,所以平时对他们也更为关注一些,当然也对他们了解得更为透彻。“怎么,我说错了?”
费尔特斯亚看见大家脸上的惊异神情,反而有些奇怪了。斐兰德连忙说明:“不,不,费尔特斯亚……少爷,您所说的见解完全正确:波尔拉地方的领主埃米尔伯爵以我们擅自增加军备,违反了与索菲亚王国之间的协定为借口,扬言要出兵惩罚叛逆,而且,前锋部队已经出发了。只是……”
“凭你的头脑怎么能预先猜想到这一点?”这个疑问斐兰德当然不好说出口,只能闷在肚子里。不过,费尔特斯亚的性格太直爽了,没等别人问,他就自己说出了答案:“海因军师果然思虑周密,所以专门把我留下对付那些胆敢觊觎新科夫诺城财富的家伙。不过,当时能够同意放弃去和赤龙重装兵团较量的机会而留下守城,可见我自己的先见之明也不差啊!哈哈哈……”
众人对于费尔特斯亚的自吹自擂都只能报之以苦笑,不过,莱恩斯总算解开了一个疑团:海因是用什么理由说服费尔特斯亚留下的。然而,莱恩斯并不相信海因会预先料想到有人来攻城,否则以海因的谨慎性格决不会只留下一个中队守城,所谓要防备其他领主偷袭的说法纯粹是为了安抚费尔特斯亚的说词而已。但是现在,这种说法正好可以用来安定人心。
“啊哈,诸位,既然海因军师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可见他一定是有充分的把握才率军出征的。当初诸位答应向南十字军投资的时候曾经说过,如果有南方剑圣在城里就可以一切放心了。如今正是欧内斯特老师本人在守城,所以无论什么人不经过我们的同意都休想进入新科夫诺城一步,对于这一点,海因军师也一定是有充分的信心的,大家尽管放心好了。”
借着海因和欧内斯特两人的权威,莱恩斯总算安抚了骚动不安的新科夫诺城商人议会成员们。然后,欧内斯特也发表了简短的讲话:“诸位,本官多年来也总算经历过几场大大小小的战争,不论是野战还是城塞的攻防战都还是有一定经验的,所以,大家不必过于担心。”
欧内斯特的讲话很短,也没什么信誓旦旦的保证,但是,他沉稳的声调和态度要比莱恩斯声嘶力竭的演讲更让人感到安心。看到众人都安静下来,欧内斯特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斐兰德议长,就请阁下指派商人议会所属的武装力量进行防御战的准备吧。”
“是的,可是将军您……”
“本官会率领南十字军主动出击,不管怎么样,我不想让敌人接近新科夫诺城,那样会破坏诸位的财产,不是吗?”
“那当然是最好了!”
大农场主吉利斯·安特尔斯的财产大都是新科夫诺城外的土地和房产,他当然不希望在新科夫诺城的近郊开战。不过,其他人的利益损失不大,所以想法也和他有所不同。
“以一个中队的……兵力主动挑起……野外战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