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都没说话,也许只过了一秒钟,也许过了一个世纪,周围还是寂静无声。
“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了。”我打破寂静,说道。
“我送你回去。”少主即刻对我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我对他笑笑答道。
他没再坚持,我一个人出了帐子,外面的人群还是欢跳,没有人注意我的离开,我的心很难受,感觉此刻要落下泪来,但是摸摸眼睛却干干的,什么也没有。究竟为什么我要这样,我应该在二十一世纪很快乐的生活,不是么?为什么我要陷入这进退两难的困境里?
一个人向前走着,也不知是什么方向,感觉刚才人群的欢闹声离我越来越远,突然,感觉有人走在我身后,不会又是耶律德光,可恶,老是演这种把戏,猛得回头,想要狠狠地教训他一顿,谁知一回头却是云露站在我身后,她不知什么时候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我,手里拿着我的披风。
“郡主,外面冷,披。”她对我说。
我默默地点头,她走过来给我披了披风。
“云露,你不用跟着我了,回去,我一个人走走。”我对她说。
她点点头,没再跟来。
我一个人继续向前走着,周围已完全听不到广场的声音,静的很,只听见我自己的脚步“沙沙”地踩在地。但是没有感觉害怕,也许人在心情压抑,郁闷的时候往往什么都不怕,巴不得遇到点什么事情,好对着出出气。
已经失去了方向,但我还是向前走着。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缘即如风……”随风隐隐飘来一个声音。
这么晚了,还有人在这吟诗,真是好兴致。但人在哪儿,只听到声音,没有看到人影。
呼呼的北风吹在我身,还有点冷,伸手裹了裹身的披风。有点冷,也就我这么傻大冷的天在这儿喝北风,还是回去,我心里想。
“缘即如风,来也是缘,去也是缘……”声音越来越清晰。
屏住呼吸,仔细听听,这些语句怎么这么熟悉,像在哪里听到过,突然心里一惊,这不是在古董店,那老板念的诗句吗,怎么会在这里?
一度以为自己的心跳快停止了,急忙顺着声音的来源去寻找。
“缘即如风,来也是……”声音洪亮。
睁大眼睛向前望去,黑乎乎的,不是很清楚,隐约能见个人影。
终于近了,我使劲睁大眼睛看着前面,心里的期盼越来越大。
不是那个古董老板,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僧人,四十多岁,心里顿时一阵失落,仿佛在奥运会时满怀期待的坐在电视前看刘翔比赛,但临出场却宣布退赛,满怀的期盼刹时掉了一地。
那僧人已经走到了我面前。
“你……请问你认识我吗?”我问他,算不算“病急乱投医”呢,不管了,先问了再说。
“施主,何出此言?”他瞅着我。
“大师,我不知怎样对你说,可是……可是我不属于这里,我要回去,我该怎么办?”我对着他语无伦次地说道,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
“古语说“即来之,则安之,”他缓缓地对我说道,“失主,请宽心,不可骄燥。”他看着我。
“可是,我并不属于这里,呆的时间越来,纠缠越多,对这里的人也会有越多的伤害,我不想这样。”索性一古脑儿全部说出来,心里还痛快些。
“佛语讲,一切皆有缘分,施主莫操心,有因必有果。”他又说道。
“可是我……”我顿时无言以对。
“那……我还能回去吗?”我依然不死心。
“来也是缘,去也是缘……”他看着我,答非所问。
“大师,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我又问道。
“施主,人心所向,按心行事,不必多虑。”他对着我说。
我心里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十分低落,委曲极了,为什么是我?我有什么错?
“那为什么是我呢?”我对着他大声质问,心里莫名的压抑无处发泄,像是终于有个借口可以喊出来。
“施主,刚才我说过,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一切皆是缘。”他说话的语气还是很平和,并没有因我的大叫而生气。
心里一阵懊悔,知道刚才不应该这样对人说话的,又不是他的错。
“对不起。”我答。
“施主,莫伤心,”他对我说,“夜深了,请回。”
默默转身,向大帐的方向走去。
“那,我们还会再见吗?”我又回头问他。
“有缘自会见。”他对我说,“请回。”
一个人,摸着黑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帐子,云露还没睡,正坐在榻子打着盹儿,见我回来,立即起来给我更衣,她是说少主来过,问我去哪儿,云露也不知道,他就走了。
我躺在床榻,一点睡意也没有,看着圆圆的屋顶直到东方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