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我重重得吐一口气,随即笑了开来,呵……刚才真的好开心,想想翟五那猪肝脸就高兴,他也有今天,哼哼,出来混,总有一天要还的,果真没错,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心情顿时一片晴朗,恨不能大喊几声,发泄一下自己的大快人意。
愕然转眸,见耶律德光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真高兴成这样?”他淡然开口。
“那当然,你没看他的表情,愤怒却不敢发作,脸憋得铁青,干巴巴地看着那些姑娘走出大门,他痛心疾首,那可都是银子啊,白白流了。”我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非常兴奋。
“是不是在这受很多苦?”他低声心疼问我。
“呃,没有。”我别过脸去,“快走。”
“呵呵……你呀。”他语声带着陡然有了笑意,牵着我的手继续往前走。
方才的事情一闹,我心情尚好,和他东游西逛到天色见黑才回府,今天运动太多,吃完饭便觉腿脚酸痛,浑身匮乏,早早爬床准备休息,可耶律德光竟死乞白赖地也跟我了床,“别闹了,快下去,我要睡觉了。”我眯瞪着眼,半推半搡地催促他下去。
“嘻……”他轻笑了起来,“谁和你闹了,我也要睡觉。”他赖皮说道,说完还往里推了推我,堂而皇之地在我身边躺了下来。
“你快下去,我要睡了。”我闭着眼说道,实在是困得说不出话来。
“嘘,快睡,别喊了。”他说话的气流在我耳边轻呵,难耐,索性转过身去面对着他,实在困盹至极,不愿与他再对抗斗嘴,反正他赖皮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很快进入了梦乡,沉静香甜,没有任何的清扰,好舒服。
一觉醒来已是天亮,旁边空空如也,早已不见人踪影,只见枕头凹陷,犹有睡痕,仿若还有丝丝体温残留,我怔怔地望着枕头,从何时起我和他变得如此亲近无隔?他究竟欲意如何,为何要对我这般?嘻笑怒骂,哪个才是真的他?心里辗转反侧,郁郁不得答案。不可否认,这些日子和他相处,已越来越依赖他,遇到事情会先想到他的处境和感受,会顾及他的心思,他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会牵动我的心绪,这是为什么?
不行,我不能让自己沦为没有自我的人,不能让自己的心志随着别人而改变,我是个坚强的人,一个接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年轻人意志岂能如此不坚?不行,我坚决摇头,他只是碰巧遇到我一时兴起,闲来无事逗着玩,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新年是汉族最大的节日,这里的人虽是契丹人但都已在中原居住多年,对汉人的风俗习惯早已了如指掌,这些天他们也在兴高采烈地张罗春节的东西,储备年货,扫尘,杀鸡宰鹅,贴对联,剪窗花,买鞭炮,忙得不亦乐呼,加耶律德光也在这里,他们更加卖力地收拾,我也置身其中,积极参与,像小时候那般兴致高昂、玩性大起,充实而又觉得过瘾,偶尔闲暇时会默然,不知母乙他们怎么样了,董乙是否已经找到他们,他是不是已将“亲眼目睹”我的种种过往说与他听了,他会怎样想我?他忠心耿耿对大唐,对我,却落得这般狼狈下场,他一定恨死我……他与凌初雪青梅竹马,本应是天生一对,谁知却造化弄人,我莫名其妙地鸠占鹊巢,毁了一段美好姻缘,真是对不起月老爷爷……
“想什么,又在神游?”一双健臂张开,将我轻轻拢在里面。
回神侧目,耶律德光正低头看我,深褐色的眸子熠熠生辉,含着笑意,这些天,他心情似乎很好,完全没有皇子的架势,简直是平易近人,“放手啦,”我回瞪他,这个家伙最近越来越肆无忌惮,刻意地疏远他,欲挣脱他的怀抱。
“别动,让我抱抱你。”他低语一声,渐收紧双臂,将我勒得更紧。
“你快放手啦,讨厌。”我咬唇骂道。
无奈任我怎么挣扎,他雷打不动,稳坐泰山,身浓浓的男子气息笼下来,顿觉异样,心底一丝莫名的情愫不受控制地在扩张,一点一点,直至占领整个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