咝,这天气真是冷了,披着厚厚的大氅还是不住地哆嗦,千万不要冻感冒了,我用手使劲裹了裹身的大氅,这些日子已经下了好几场雪了,地早已结成冰,溜溜的滑,一定得仔细些,免得……
“郡主,还是奴婢搀您。”云露闷声说着已前来,搀起我和胳膊,往前去。
我转头瞅瞅她,笑了笑没有答话,她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老远就听闻帐子里嘻闹的嘈杂声,到了帐口,云露和绮秋一左一右替我掀开帐帘,我暗暗吸一口气,稳步走了进去,不是逼不得以我可不想来这里,耶律德光和少主都在这里,我要顾哪一个才好,进了帐子,帐口当差的奴婢给我跪拜,我心不在焉地应着,目光四处寻找少主的影子,呼,还好,没看到耶律德光的影子,也许他也喝多,这会儿回帐子休息了。
找到了,少主跟几位王爷坐在最里面一桌,摇摇晃晃的,似坐不稳似的,手里还拿着酒杯,金岭公主就坐在他旁边,不停地说着什么,但少主像是没什么反应,朝她摆摆手……
深呼一口气,稳步向前走去,幸亏大帐里的人声嘈杂,酒性正酣,索性并无过多人注意我,我加快脚步向少主迈去,“郡主,您慢着些。”云露跟在我身后,小声说道。
走到桌旁,没见可汗和述律皇后,少主背对着我,不知在念叨着什么,脊背晃来晃去,看来真有些喝多了,但他并没见我过来,那些王爷见到我站在身后,神色俱之一愣,诧异瞅了瞅我,欲起身行礼,今时不同往日,我的身份不同了,我微微笑了笑,示意他们不必多礼,金岭公主这时也见到了我,深锁眉头,满脸的怒气不悦又不好当众发作,只得气鼓鼓地坐在那里,不再看我,绮秋这时已先我一步前去,“少主,郡主她来了。”我听她小声贴在少主耳旁说道。
他听了后,急忙回头,见我就站在他身后,神情一呆,“呵呵……”他晃了晃脑袋,裂开嘴笑了开来,又仿佛不相信似的眨了眨眼睛,“小雪,你来了。”
他说着晃晃悠悠地起身,我急忙伸手扶住了他,“少主,你喝多了,来,咱们回去。”我轻声对他道。
“呵呵……小雪,真是你来了,我还以为作梦呢,来,来,咱们来喝一杯。”他依着我胳膊,呵呵地傻笑道,真的伸手去拿酒杯。
“你喝多了,我们快回去。”我欲扶着他往外走。
“嘿……这新婚夫妻就是不一样啊,瞧你们那个亲热劲,真让人眼谗。”一个粗鲁轻佻的声音入耳。
我转头看去,是安葛王爷,只见他面红耳赤地坐在那里看着我们,一副似笑非笑的轻蔑表情。
我冷冷地瞅他一眼,这个死猪头,不说话还有人把他当哑巴吗?“您说的是啊,让您见笑了。”我也扯着嘴角笑道。
安葛王爷倒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只是金岭公主的表情更加难看,恶狠狠地瞪着我,恨不能将我撕成两块,唉,今天的麻烦算是又惹大了。
“呵……”少主倚着我,只顾盯着我傻呵呵地直发笑,看来真是喝多了,哦,这里的空气混浊,酒气浓重,顿觉胃里不舒服,直往涌,不行,千万不能在这里出糗,我咬唇干咽了一口唾沫,“快走,你喝多了,我们回去。”
云露和绮秋见状,立即前来,一左一右扶住他,慢吞吞地往外走,我目不斜视地跟在后面,后背挺得笔直,我知道后面有许多目光在注视着我,这时,帐里刚才闹哄哄的声音静了下来,大家都神色各异地看着我们往外走,管他呢,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
还未走到帐口,忽得一下帐帘被从外掀开,我抬眼,见耶律德光面红耳赤地站在我们面前僵住,他一手拿杯,一手提坛,见是我们,犀利的眸子收紧,看看少主,又瞅了瞅我,红彤彤的脸色渐冷,如罩寒霜,欲言又止。
“奴婢见过二少主。”云露和绮秋齐声回道。
他垂眸瞅了一眼,没作声,“哦,是……二弟呀,来咱们兄弟两人再喝一杯,来……人,倒酒!”少主撇着大舌头倒先开了腔,一个劲嚷嚷着还要喝酒,不知他是真醉还是假醉。
“大哥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错嘛,我岂敢跟大哥较量,大哥一妻一妾尽享齐人之福……”他对着少主轻蔑地说道,眼光不由自主地瞟向我这里。
啊,我狠狠地瞪着他,这个家伙,八成又犯小心眼了,说得什么混帐话,这已经够乱了,他再来搅和一下,白了他一眼,没理他,“我们走。”云露和绮秋扶着少主出了帐子,我跟在后面也出了去,经过耶律德光的身边时,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盯着我,未离开半分,带着一抹无可忽视的忧伤与无奈……即使别人都对这目光有所探究或好奇,但只限在心里罢了,表面谁人敢提,谁也不会把我和他放在一起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