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比伦实验室的情况已经到达了最糟糕的情况，如此这般也实属无可奈何之举。”</p>
还有一个人坐在即墨身旁，那自然是符华，这两位不属于天命正规编制的人只好远远地立在二楼，旁观这场“战前总动员”。</p>
先前的三个城市，三个战场上，虽然付出了牺牲，但都赢得了胜利。</p>
压倒了奥卢的飓风，熄灭了阿斯塔纳的炎灾，收治了新西伯利亚的疾疫。</p>
但最惹人注意的，是那只苍白的巨手。</p>
三方战场都汇报了相同的状况，在拟似律者倒下后，都有一只苍白的巨手破出虚空，带走了她们的尸体。</p>
甚至有牺牲就是在于这巨手掠来时造成的伤亡。</p>
“从巴比伦实验室到新西伯利亚大约为七百公里，到阿斯塔纳大约为一千公里，到奥卢大约为九百公里，如果这样的距离都能够为律者所掌控的话，那么这场战斗将会是天命前所未有的挑战。”</p>
符华说得头头是道，但即墨却摇了摇头：</p>
“这里离巴比伦实验室连三百公里都不到。”</p>
“至少这里有最完备的崩坏能隔绝措施，她没那么容易进来。”</p>
“与其说是崩坏能隔绝措施，倒不如说那是律者的极限吧？”</p>
符华皱了皱眉：</p>
“怎么说？”</p>
“如果律者真的能够轻而易举地跨越上千公里，那么它根本不必等到我们杀死它的仆从们，以那种神出鬼没的空间制御，与仆从一同展开攻击才是最佳的选择。”</p>
即墨伸出了两根手指：“我有两种想法；一，律者的长空间跨越是建立在‘核心’的基础上，核心在哪里，它就能进行空间链接；二，就是律者为了回收核心动用了全力，但不论是何种，都不是我们在这里浪费时间的理由。”</p>
符华陷入了沉默，她在思考，慎重地揣摩着即墨所说的可能性，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p>
“不，太冒险了，这不是单打独斗，这是堵上天命，逆熵，几乎所有人的作战，我们不能冒险。更何况，巴比伦实验室现在已经聚集了五十万只崩坏兽，我们不能冒险。”</p>
与此同时，会议的屏幕上也标出了巴比伦周围的崩坏能信号，海潮般的紫色完全吞没了雪白，这让会议陷入了死寂，而即墨和符华的对话就此清晰了起来，引来了主持人不满的注视。</p>
即墨耸了耸肩，算是抱歉，侧过身子，凑得近了些：</p>
“我出去晃晃。”</p>
“你去哪？”</p>
面对这个“不算熟悉的战友”，虽然没有介意这样的距离，但符华终归还是要好奇的。</p>
“去找些饮料，要我帮你带些吗？”</p>
符华愣了一下：</p>
“这里可没有茶。”</p>
“噗。”</p>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符华好像听到了笑声，面前这个人的肩膀也细细地抖了一下：</p>
“想喝吗？”</p>
“……如果有的话。”</p>
总感觉这个人在笑，符华偷偷翻了个白眼，撇着嘴。她当然不会认为这里会有茶叶，所以话没有说满，算是给个台阶。</p>
更何况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答应了这个人的邀请。</p>
与符华的困惑相反，即墨出来的时候却难得晃起了肩膀，就连步子也有些飘。</p>
可出了会议室，就看到了人群。</p>
他们聚在一起，大人在低声啜泣，孩子在嚎啕大哭，有人相互拥抱，有人孤独静坐。</p>
这里是难民区，是巴比伦大崩坏后幸存者。</p>
不到一百人。</p>
这个数字近乎于宣判了一个地区的死亡，这片凄惨只能逃到这里，这是天命能做的全部。</p>
即墨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看到一个女军官。</p>
她看上去二十岁上下，霭金的卷发乱糟糟地堆在脑后，但让即墨在意的是这位女军官怀里的另一个女性。</p>
她闭着眼，嘴角干涸着血迹，银灰的卷发梳成双马尾垂在耳侧，没有任何动静。</p>
“她已经死了。”</p>
即墨朝着那位女军官说了一句。</p>
女军官没有抬头，她只是呆在那里，盯着这具尸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