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把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抹开她的手指，取回了这三支针管。</p>
“你为什么——”</p>
“因为是我。”</p>
他收起了这三支针管，让它们消失在了衣下：</p>
“我们需要的是胜利，不要让这种情感磨损了你的理性，耽误了作战的胜机。”</p>
他看着她，看着她湖蓝的瞳。</p>
“理性”，这个词就好像是魔咒，即墨看到从她湖心燃起的火再次熄灭，最后再一次变为平静的深湖。</p>
“呼……”</p>
她深吸了口气：</p>
“你有把握吗？”</p>
“不会死。”</p>
即墨笑了起来，不过这轻笑的声音很快淹没在了自天空响来的呼啸。</p>
灰白之上，亮起了群星的光。</p>
“来了。”</p>
不知是谁，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p>
对抗崩坏兽潮，在科技革命前是用人命去堆，去填补怪物与人类那碾压的差距。</p>
而现代，文明的积累让人类这个群体爆发出了它真正的力量。</p>
群星？</p>
不，这是来自于天命武器库的全部重型武器，不仅仅于此，还有这片冻土上曾经矗立过的巨人所留下的遗产。</p>
在这一刻，倾巢而出！</p>
2月17日，上午8：00</p>
冻土，彻底为人类的科技燃烧为了炼狱。</p>
就在火焰碰撞在冰原上时，即墨抬起了手。</p>
而一根打空的针管也被丢在了一边，雪色的伪装袍也爬上了漆黑的崩坏能纹。</p>
没有程立雪想象中的“光炮”，“冲锋”。</p>
只有死寂。</p>
静止的死寂。</p>
崩坏兽停止了，火焰停止了，坠落的导弹定在了黑暗的帷幕中，就连飞雪也凝固在了冻结的风中。</p>
“时间……停止了？”</p>
程立雪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支吾着她的震惊。</p>
“走吧。”</p>
即墨迈出了第一步，向着那柱破损的高塔前行。</p>
这就是他所等待的“混乱”，在饱和火炮的轰击下，崩坏能也同样会被激荡的能量所干扰。</p>
理论上，会有十秒的空窗期让律者丧失对整个战场崩坏能的把握。</p>
但对于即墨来说，五秒就足够了。</p>
更何况，在导弹洗地后，还有来自于天命与逆熵的总攻，那既是锋芒，也是吸引律者的诱饵。</p>
而他们所需要做的“潜入”，也正如奥托所说的那样：</p>
大摇大摆地闲庭信步。</p>
“……奥托。”</p>
以几乎无声的细语，即墨微动嘴唇，还瞟了眼身后，距离足够，不会被听见。</p>
“有什么事？老朋友？”</p>
狡狐笑语。</p>
“报告上对于‘风’和‘炎’两位拟似律者的阐述很详细，但是‘死’却不一样，不论是战术方针还是参与人员全都语焉不详。”</p>
即墨看着前方，却在问身边这个“朋友”：</p>
“是你吧。”</p>
“呵呵，对。”</p>
“找到了？”</p>
这一句，让奥托的脸冷了下来。</p>
“是假的。”</p>
“怪不得……”</p>
即墨松了口气，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高塔。</p>
秒针已经拂过了一秒，而他的每一步都在心里谋划着新的计划。</p>
第二律者，前所未有的“五核律者”，空间，气体，燃烧，雷电，还有死亡。</p>
只有“死亡”，绝不能让奥托得到。</p>
——只有“死亡”，我必须得到。</p>
奥托也同样看着高塔，两人的步调完全一致，如出一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