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真话。叶梓慕沉睡的这段时间里,严以修几乎大半时间都在看着她的睡颜,在她自己提到之前,他竟好像完全没注意到那些伤疤与瑕疵。
所以这时,他也实在不明白,死里逃生的她,第一时间注意的,不是自己有没有危险,劫匪有没有落网,反而是自己是不是被毁容。
叶梓慕被他的话绕得有点晕,最终断定他只是如她所愿,扯了个“善意的谎言”时,不满地翻了个白眼:“这会儿再说谎已经晚了。”
严以修无语地看着她。
他想说,当一个人真正爱上另一个人,她的美丑胖瘦,早就不再是重点,只要那个人是她就好。
可是危难时刻,那些发自肺腑的爱的宣言,如果放在平静的日子里,总不免成为一种点缀,显得矫揉造作。
见他不说话,叶梓慕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又放肆了。
她清楚地记得,就在自己下定决心,把匕首尖刺向自己咽喉时,是他仿若天神般忽然出现,可现在,她竟毫无理由地在怪他没有撒谎。
她隐约觉得,还有些什么事自己忽略了,却想不到自己到底遗漏了什么事。正左思右想时,病房门口传来敲门声,护士推门而入。
看到叶梓慕醒来,护士微笑着打了声招呼:“醒了?我这就给您做个常规检查。”
叶梓慕点头道谢。严以修并没离开,反而有点像监督工作一样,神情认真地看着护士给她测体温,量血压,询问她有没有头晕、头痛、呕心、无力等二甲苯中毒的后遗症。
叶梓慕一一作答。不一会儿,护士检查完记录好后转身离开,桌上严以修的手机恰好振动。
如果是在以前,他通常会离开一段距离去接听,可这一次,他不怕没有丝毫避讳,反而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顺手接通电话,只“嗯”了一声就沉默下来。
因为房间里格外安静,隔着听筒,叶梓慕依稀听到,似乎对方正在向他汇报工作。
严以修听着,脸上神色却越来越冷,渐渐地,像覆了一层冰霜:“我知道了,先按住不动,等我通知。”
挂断电话,严以修转眼看向叶梓慕,目光若有所思。
叶梓慕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缩了缩肩膀问:“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严以修回答得很干脆。可她刚松了口气,却见严以修忽然凑近几分,神情更加严肃郑重地看着她:“你究竟藏了什么秘密,能让许媚记恨到这种程度,三番五次不惜血本地要加害你?”
“许媚?三番五次?”叶梓慕难以置信地重复,脑袋里轰轰乱响,思绪乱成一锅粥。
严以修看着她,沉声道:“对,上一次的车祸,还有这一次。何乾已经拿到充足的证据,但这中间关系错综复杂,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害你?”
“为什么?”叶梓慕也在心底问自己,可她仍是不敢相信,喃喃地问:“何特助掌握了什么证据?为什么这么肯定?”
“凡事只要做过,必然会有迹可循,不论是那几个劫匪盘根错节的人际关系,还是兜兜转转,最终把钱转给他们的银行帐户信息,最终源头都指向一个人,他叫杨锋,是许媚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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