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青鸢的第一眼,卢小闲忍不住感慨:能做青楼的花魁,真不是吹出来的。不说别的,单是容貌,就足以傲视群芳。
青鸢脸上未施粉黛,细致乌黑的长发,披于双肩之上。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的气质,让卢小闲觉得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卢小闲暗自腹诽:这什么人嘛,穿低胸还拿手挡着,太没公德心了。
在卢小闲打量青鸢的同时,青鸢也在打量着他。
二人就这么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
终于,卢小闲先说话了:“姑娘,我们是先对弈还是先做别的事?”
饶是卢小闲脸皮很厚,说这话时也稍稍有些脸红。
他来青楼见青鸢,当然不是为了探讨古诗,更不是为了下棋,这些都是由头。他真正的目的,是和青鸢上床。
青鸢眼中满是玩味:“公子所说别的事,是指什么?”
卢小闲再傻也不会老老实实承认,别的事真正是指什么。
他眼珠一转,指着墙边的古筝面不改色道:“别的事情多了,譬如说,我曾经谱过一首曲子,可以给姑娘献个丑!”
青鸢眼中的玩味,瞬间变成了惊喜:“公子还会谱曲?”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不知公子是用琵琶还是用古筝演奏?”
卢小闲哪里会用琵琶和古筝,但却难不倒他:“我随身带有乐器,现在就可以演奏给你听!”
说罢,卢小闲像模像样地吹起了口哨。
卢小闲虽不会演奏乐器,但口哨却吹得不赖。
口哨艺术在古代称为啸艺,始于商末。
《诗经》曾记载:“其歌也啸”,就是说歌曲也可以用口哨来吹奏。文人雅士以擅啸为荣,西晋文学家成功绥专门写《啸赋》赞美口哨音乐。在大唐,啸艺依然非常盛行。
青鸢没想到,卢小闲竟然会啸艺。
卢小闲吹的曲子,是后世脍炙人口的《梁祝》,听着优美的曲调青鸢的表情发生了变化,她喃喃自语道:“好一幅春光明媚、鸟语花香的美丽景色。”
听了青鸢的话,卢小闲停了下来。
《梁祝》是卢小闲在后世最喜欢的一首曲子,所有的音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此时再现这首曲子,突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公子,怎么停下来了?”青鸢蹙起了眉头。
卢小闲叹了口气:“姑娘当真是识货的主,仅凭一段过门,便能听出个中三味,实在是让人佩服之至!”
卢小闲并不是恭维青鸢,他没有想到青鸢能说出这句话来。《梁祝》引子这一段,的确反映得是春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景象。
说到这里,卢小闲盯着青鸢:“此曲如何?”
“当得上之音,公子可否奏完?”青鸢有些迫不急待。
卢小闲继续开始吹奏,他吹得很投入,开始是高音旋律,像是一位少女的呢喃。
后来是低音的重现,口哨声直抵心灵,像是一位敦厚的男士在低声诉说。
在如泣如诉的口哨声中,青鸢沉浸其中,如痴如醉,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随着口哨反复变奏,一种美好的东西在青鸢心里翻滚,升腾。
听到投坟这一段时,她感到了非常沉重的压迫,但却说不出来。
直到曲子结束,青鸢却浑然不觉,依然陶醉其中。
良久,青鸢回过神来,再看卢小闲的目光都不一样了:他若不是神鬼附身,便是天生鬼才。
青鸢叹了口气,魂不守舍道:“也不知怎的,我听了此曲有一种心碎的感觉,公子,若我没有猜错,此曲应该有一个凄美的故事吧?”
“姑娘猜得没错!”卢小闲点点头。
“可否说来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