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围的人都一脸面色凝重的样子,南烟反倒很淡然,摆了摆手道:“既然陛下是心病,那你们围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都下去吧。陈大人,你和英绍都各自派一队人马在周围巡逻,切莫让倓国的人再杀回来,这些人十分狡猾,皇上现在不能再受任何惊扰了。”
陈紫霄沉沉的应了一声,跟英绍一起出去了。
南烟又看了门口的鹤衣一眼,然后说道:“你也下去吧。”
鹤衣连话都无法说,脸上病容犹在,只能轻轻的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南烟又安慰了祝成钧和温别玉,让他们都下去休息,昔云虽然想要留下来陪着她,但高也是个知情识趣的,知道这个时候皇帝和贵妃反倒不想要别人打扰,便半扭着昔云的胳膊带她回了他们的休息之所。
很快,天黑了下来。
算起来,南烟已经是整整一天水米不沾牙,也没合过眼,她其实已经疲惫得要命,却怎么都睡不着,只坐在床边低头看着皎洁的月光下,祝烽那张越发苍白的脸。
她伸出手去,轻轻的抚摸着他仍旧发烫的脸颊。
过了许久,才长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她看见祝烽紧闭着的眼睛微微的动了一下,睫毛微颤,让投在脸上的阴影像鸟儿的翅膀一样扇动起来,虽然只是很小的动静,但落在她的眼中,就像是天地震荡一样。
南烟急忙俯下身,凑到祝烽的面前。
“皇上……?”
她的声音很轻,细若蚊喃。
可祝烽却像是听到了一般,气息也变得沉重了起来,挣扎了许久,他终于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屋子里一片昏暗。
只有一点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也勉强在晦暗的房子里勾勒住南烟消瘦的身形,他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人,一言不发,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只有南烟感觉到,他的手更用力了一点的抓紧了她。
南烟的心咚咚的跳了起来,她也不叫人,就这么安静的等着,过了许久,祝烽才像是终于看清了她,又像是刚刚从梦魇中抽离出来,那双眼睛变得清明起来,对着南烟微微一笑。
南烟总算松了口气,道:“皇上终于醒了。”
祝烽开口,声音还显得很虚弱,只剩下一点气声,轻轻道:“朕一直听着你哭,若再不醒来,就要被烦死了。”
南烟皱着眉头:“妾何曾哭过?”
祝烽看着她,眼睛弯弯的笑道:“还说你没哭过?”
“……”
“你可太能哭了。”
“……”
“这么小一个人,怎么嗓门那么大,朕的耳朵都要被你给震聋了。”
南烟以为他病糊涂了。
但这个时候,也不好反驳他,只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笑道:“多小一个人?”
祝烽吃力的抬起双手,比划了一下。
“就这么小丁点儿。”
南烟一看,他比划得大小也就西瓜那么大一个,立刻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是妾还在襁褓中的样子吧。”
话刚说完,她突然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