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田丰不得不克制忍耐,屈身向许攸认错赔罪。许攸看着沮授、田丰低头哈腰的样子,心里无比的畅快,冷冷地又是训斥了他们几句后,才趾高气扬地和郭图一同离开。郭图临走前,阴阴地望了沮授、田丰一眼,不知心里在打着什么算盘。
数日后,在袁绍府邸的楼阁外,几个白发苍苍,身穿华服的老人急急在外踱步而走。这几个老人,皆是汝南袁氏德高望重的元老,他们此番过来,是受袁术之拖,请求袁绍出兵相救。而袁绍早就决定任袁术自生自灭,但这些元老毕竟都是袁绍的长辈,袁绍不想当面拒绝他们,所以只好选择避而不见。
“我那二叔、三叔、五叔他们可还尚在阁外?”
袁绍坐在楼阁内的大座上,冷寒着面色,冷冷问道。
“回主公,我已告诉过三位元老,主公你有要事处理,请他们先行离去。但主公也知三位元老都是性子倔强之人,他们硬说要在阁外等候,小人也不敢驱赶。”
袁寒立于袁绍身旁,低声而道。此人乃是袁绍母亲的外甥,从小就追随着袁绍,乃是袁绍的心腹,极为受到袁绍的重用。
“哼,那就让他们慢慢等。反正只要是袁公路的事,他们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在他们眼中从来就只有袁公路一人。自从小开始,他们就事事眷顾袁公路,哪里给过我半分好脸色。现在倒好了,那袁公路有难,他们才知过来求我。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袁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喝了起来,脑海里不断回想起小时候的一张张画面。袁绍的母亲乃是婢女,因此袁绍从小就受到族人的诸多刁难,每天几乎都在冷言嘲讽下生活。一些族人,甚至在背后说袁绍是野种。
袁绍一直强忍委屈,而且袁绍的确聪慧,他从小就学会察言观色,因此得到袁逢、袁隗喜爱,袁逢、袁隗为袁绍请来名师栽培,袁绍也是争气,学有所成,长大后更是凭着家世和过人的迫力,在官场中如鱼得水,连连高升。可以说,袁绍除了童年因其出身受过一段屈辱的日子外,活到至今他都是顺风顺水。但也正因如此,那段屈辱的日子才显得深刻,在袁绍的内心里一直挥之不去。
而且更令袁绍一直怀恨在心的是,他的母亲因为婢女的身份,常常被族人欺压,最后不堪冷言屈辱,郁郁寡欢而死。因此袁绍一直在心中认为,残害他母亲的最大祸首就是袁氏族中的长辈,若是他们当时能站出来为他的母亲做保护伞,制止族内的流言蜚语,以这些长辈在族中的声威,谁又敢再提半句他母亲的坏话。只是很可惜的是,这些袁氏元老非但没有阻止,反而多有放纵,甚至有一些长辈更是从未给他母亲一个好脸色,袁绍清晰地记得,他们望着他母亲的眼神充满鄙夷之色,好似觉得他母亲浑身都是污秽,臭不可闻似的!
袁绍想起昔日之事,不觉眼眸赤红,双手紧紧地捏着拳头,发出一阵阵啪啦啪啦的暴响。
过了许久,在阁外等候的袁氏元老见袁绍仍然不派人来召见,以他们多年纵横官场的老辣,怎会不明白袁绍的意思。其中一个头戴法冠,身穿紫色喜鹊刺绣的老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
“诶…或许我等当真是错了。若是当初我等极力保护霜儿,霜儿也不会郁郁而死,本初亦不会对我等藏着如此之深的恨意啊。”
“是啊。自从霜儿死后,本初对我们三人就再也未曾露出过笑容。每每见到我们都只是冷言执礼,便匆匆离去。那时我就知道,本初一定是将他母亲的死因,加于我等的头上。”
另外一个身穿青色莲花纹华服的老人,带着唏嘘默默而道。
“这也难怪本初。当初我等的确对霜儿多有不妥。还好逢哥和隗弟看出本初的不凡之处,加以栽培。本初亦是个记恩的孩子,他成为一方诸侯后,对我们袁氏一族亦多有照顾。不过这都是看在逢哥和隗弟的面子罢了,我们三人近年来发过不少家书给本初,本初一封都没有回信。反而只要是逢哥和隗弟发出的家书,本初定会回复,而且每次都会派人带回不少金帛绸缎,孝敬逢哥和隗弟。”
“事已至此。我等再是后悔也是没用。还是逢哥和隗弟的眼光毒辣啊,他们选择了本初。以本初此时的势力,很可能在未来他将会成就千秋大业。反之公路那孩子实在令人失望,我等三人为了辅助他,几乎将多年积累的家财散尽,才助他成为南方的巨雄。
哪知公路竟然鬼迷心窍,在此等时候冒天下之大不韪称帝成王!我听闻此时南阳、汝南皆被曹军强攻,而淮南亦遭到曹操和刘备联手进攻,若是本初不愿出兵,只怕公路积累多年的势力将会毁于一旦啊!”
最后说话之人,身穿白色落叶纹华服,虽然面容老迈,但眼光却极为有神。此人正是袁绍的二叔,而身穿青色和紫色华服的则分别是袁绍的三叔、五叔。这三个袁氏元老,在袁绍和袁术之间,选择了袁术,至于其大哥袁逢和四弟袁隗则是选择了袁绍。
就在袁氏三元老说话间,袁寒从楼阁内迈步走出,顿时袁氏三元老都是神色一震,连忙迎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