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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0003章 寒夜私语(2 / 2)

樊飞吸了口气,半开玩笑的道:“人说灯下看美人最易起邪念,我可不是柳下惠,所以只好非礼勿视了。”苏琬珺低垂螓首,薄怒轻嗔的道:“又来胡说……哼……岳兄关在栖凤宫,你方才听到没?”

樊飞闻言一怔,缓缓睁开眼睛道:“栖凤宫?与净宇教的余孽关在一起?……依我当时对管鸣邛的说辞,他至多只是无心之过而已,又怎会落到如此境地?”

苏琬珺醒悟是自己方才为他盖衣时惊醒了他,心中掠过一丝歉疚,先凝神默察一番周遭环境,确信无人在旁窥探,这才轻声细语的道:“当时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怎样,你先告诉我知晓。”

樊飞定定神道:“大体你应该也能猜到,他去自然是要救叶行歌,我为防管鸣邛知道太多,便先出暗手将他击昏。”

“而后我拼着受伤尽速将岳啸川制服,本意是要让薛前辈收拾残局,不料叶行歌竟然早已在薛前辈身上下了蛊毒。”

“当时我料叶行歌伤势之重绝不在我之下,他要针对我也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何况我还事先安排了少林寺那三位福星埋伏在玉皇丘以防万一。”

“这样即便叶行歌逃走,只要那三人能够拖住他片刻,我也有把握强压伤势再次将他擒住。无奈人算不如天算,叶行歌那掌之强远远超出我的估计,所以才……唉……”

苏琬珺听他说罢,也自轻叹道:“原来如此……叶行歌在伤势爆发、功力惨亏的情形下竟还能使出那般掌力,的确匪夷所思。”

樊飞目光中闪过一丝忧虑,转而询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为何岳啸川被关进了栖凤宫,到底是什么罪名?”苏琬珺神情一黯,苦笑着道:“唉……他的罪名自然是纵放魔头,致使魔头杀伤同道……”

樊飞大为惊奇,连连摇头道:“不可能,薛前辈知道他的事情,况且以薛前辈的毒患目前也必定无法开口。至于管鸣邛……我确信当时已将他击昏,而且以他的城府也不可能逃过我的双眼。”

“嗯……难道当时另有其人?也不对,若是我们这边的同道,既能瞒过我的耳目,就绝对不会放任叶行歌逃去,这……到底是谁?”

苏琬珺看他双眉紧锁,兀自苦思不已,额上也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心疼之下连忙轻嗔道:“好了好了,也不等人家说完就自己先乱,不是叶行歌的事情,是他……是他先纵放了连老怪。”

樊飞恍然一悟,喃喃自语道:“这就对了……我先前还在奇怪他是如何得知叶行歌的逃亡路线,想来定是连老怪用叶行歌的行踪换了一条性命。唉……至于杀伤同道,那是谁不幸遇难?”

苏琬珺面现戚容,半晌方嗫嚅着道:“是……是华英姑娘。”樊飞闻言面色陡变,竟忍不住发出一阵剧咳,苏琬珺赶忙趋前照护,面色中也更透出几分凄苦。

过了许久,方听樊飞喟然一叹道:“怎会……怎会如此巧合?岳啸川……你若非我的挚友,单凭这一条我便要杀你!薛大侠为武林大义出生入死、鞠躬尽瘁,老天为何偏要这般对待他?”

苏琬珺为他擦去额上的汗珠,柔声劝慰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怎么怨叹也是无用,薛大侠……他……唉……”

樊飞仍是叹气道:“薛大侠不会为了私怨故意针对他,但我此刻倒真有些希望他遭受重责,也好牢牢记住这次的教训。”

苏琬珺摇头苦笑道:“气话就不要说了,你的伤势还没复原,今晚便早些休息吧。明天无论结果如何,咱们三人都一起担着,你也不必太过忧心。”

樊飞长出一口气,目光回复镇定的道:“……罢了,明日还要去擎天宫,今晚确实该好好休息。”苏琬珺吃了一惊,秀眉微蹙的道:“你明天也要去现场?……伤势撑得住么?”

樊飞眨眨眼道:“即便放我在此,我也只是心焦而已,于伤势并无好处。况且挚友前途未卜,你想我连袖手旁观的机会也放弃么?”

苏琬珺依旧担忧的道:“可你的伤势这么重,依我看安静休养才是正经。你说你在此心焦,那去了只能袖手旁观,岂不更加煎熬?”

樊飞勉强一笑道:“总之我已经决定了,你若还要与我争执,便是有意剥夺我宝贵的休养时间。”苏琬珺知道拗不过他,只得轻嗔道:“好啦好啦,听你的就是,那你现在还不乖乖的闭上眼睛休息?”

樊飞听命闭上眼睛,口中却自言自语的道:“‘乖乖的’……琬珺你这口吻未免有些……”苏琬珺暗自好笑,当下白他一眼道:“喂,说我什么坏话呢?”

樊飞微微一顿,似笑非笑的道:“怎么会说你的坏话呢,我只是想说若有疗伤神品九灵延命津,我恢复的速度必定能够大大加快。”

苏琬珺又羞红了脸,手执烛台作势道:“九灵延命津没有,香烛夺命泪倒是足够,你要不要?”樊飞似是一滞,无奈叹口气道:“香烛的话就免了吧……不过若是‘花’烛夺命泪,我当然来者不拒。”

苏琬珺啼笑皆非,心知说不过他,便吹灭蜡烛轻轻伏在床前,打定主意不再睬他。不料此时却又听樊飞微弱的声音道:“琬珺……”

苏琬珺心中一动,却又怕他是故意装作,便娇哼一声道:“我睡了,莫吵我。”樊飞暗自莞尔,须臾一阵倦意袭来,就此沉沉睡去。

朝阳初升,红霞满天,光明重新照耀大地。昨夜的积雪虽深,但在炽热的阳光照耀之下,也已经逐渐开始融化了。

阳光的温暖驱散了清晨的寒冷,湿润的空气中混杂着泥土的清新味道,但这清新之中却又隐隐透出一丝淡淡的血腥,提醒着人们这里发生过的一切,以及武林中发生过的那一切——

时光倒退回大约二十年前,江湖上悄然出现一位名唤叶行歌的新人,其背景来历一概不为人所知,出道之时亦未见有何特殊之才。

但仅仅月余之后,他便凭着惊人艺业与豪侠义举崭露头角,更加还和长白薛氏当时的第一人杰薛继祥兄弟相称,同时又跟同样声名远播的两位青年才俊——河东贵胄卫正清及西疆侠少苑昆仑结为知交。

在薛继祥等好友的引荐之下,叶行歌很快成为当世武林各大宗派的座上宾,从此更加声名大噪、风光也一时无两。

尤其令人啧啧称奇的,是他对武学功法的颖悟之能,颇有过目不忘且立得神髓之概,而这也正是他从不名一文到大放异彩的主因。

叶行歌借此也获得了诸多武林耆宿的青睐,其中与之结成忘年交者亦不在少数,而他的武学造诣自然也随着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一年光阴匆匆而过,叶行歌在武林中已是如日中天,可让人大惑不解的是,他一不开宗立派,二不娶妻生子,只热衷于行侠游历。

而就在此时,叶行歌却冒天下之大不韪,偕同挚友薛继祥、卫正清及苑昆仑四人,强势一战号称“执掌武林半边天”的蜀中唐门。

是役之后唐门视为中流砥柱的“十八英杰”折损泰半,但叶行歌却也从此消失于武林之中,连带其义兄薛继祥亦遭唐门长期软禁。

直至七年之后,早已被人们淡忘的叶行歌重出江湖,首先便前往唐门负荆请罪,终于获得门主唐远山的谅解,将薛继祥救出樊笼。

此后叶行歌便多方拜访知交故旧,其侠义豪情固是不减当年,而长袖善舞、纵横捭阖更直如脱胎换骨一般,声望也迅速达至顶峰。

又五年之后,叶行歌远赴西陲,庆贺挚友苑昆仑荣登昆仑派掌门之位,两人相谈甚欢之下,苑昆仑当夜即留叶行歌宿在派内,却不料一场惊天巨变会于焉上演。

当夜叶行歌竟伙同十余名魔头及大批隐伏势力悍然进犯,里应外合之下一举诛杀昆仑派弟子数百。昆仑派经此一役几乎基业尽毁,只有掌门苑昆仑携三五亲信舍死突围而去。

而就在次日,叶行歌于昆仑派擎天宫正式开坛创教,教名号曰“净宇”,取意“净平天下,涤荡寰宇”,以创教十二魔王为根基,正式开始逐鹿武林。

数日后净宇教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伐灭大敌蜀中唐门,此后更渐次蚕食鲸吞武林各大宗派,同时大肆招兵买马,集合魔头竟达百名之多。

不过四年之后,当世武林各大宗派如少林、武当、丐帮及长白薛氏等,无不基业尽失而被迫销声匿迹,净宇教也终于完成一统江湖的不世霸业。

侠道颓丧、魔孽横行之际,一部署名为燕行天的《镇魔录》横空出世。此书之中尽述净宇教各魔头之出身来历、武学根基与罩门软肋,顿时引起净宇教内一片惊惶,同时也为武林正道带来了一丝曙光。

之后不久,一代奇人燕行天顺势而出,奔走于各方势力之间,凭一己之力说服武林各大宗派同仇敌忾,共建武林正义盟对抗净宇教群魔。

正义盟势力在燕行天领导下绝地反击,渐次收复为净宇教夺占之基业,双方激战一年有余,于西陲韬光养晦、休养生息的苑昆仑携雪域无垢城之主雪玉观音入盟,正义盟势力遂告大成。

而又两年之后的今天,武林正义盟终于收复被净宇教侵占七载之久的昆仑派,也让“净宇”之名自此成为了历史。

阴霾尽扫,正气重回,就在今日,净宇教的余孽将当众接受武林群雄的制裁。擎天宫一域正中的演武场,自卯初时分便已经是人头攒动,成为了武林群雄聚集的场所。

演武场地势开阔,中央矗立一尊高有丈余的白玉巨鼎——正是昆仑派标志之一的光明鼎。背后则是巍峨的擎天宫正殿无为殿,此刻殿前正端端正正摆放着七把座椅,显然正是为正义盟的七位元首准备。

演武场其他三面则分立各大宗派门人,其各自领袖当然占据靠近中央的位置,一般门人则只能渐次向后寻找站位。

至于少林“三大高僧”这类,身份固然不足以排在前列,又没有早起占位的勤奋,所以只能站在了人群的最外围。

此刻但见金罗汉面带不忿,骂骂咧咧的道:“这帮忘恩负义的小人,洒家为武林正道出生入死,最后还险些抓住魔头叶行歌,立下不世奇功。”

“没想到这帮小人卸磨杀驴,居然连个靠前的位子都不给洒家留,要是依洒家当年的脾气,哼!……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九天降杀神、一日三千斩啦!”

铜菩提闻言干咳一声道:“我说老金你啊,戏文就不要念了,赶紧看看前面有没有法字辈的小僧,有的话咱们就赶紧取而代之呀。”

金罗汉一拍脑门道:“言之有理……军师妙计,待吾观来。”说罢牛眼一瞪,两手叉腰,竟也颇有几分高瞻远瞩之势。

铜菩提得意一笑,刚要提醒铁韦驮也加入侦查大军,定睛处却见他双目精光四射,赫然已经在进行地毯式排察搜索了。

铜菩提大生感慨,当即脱口赞道:“这才是栋梁那……呃……大概是老铁昨晚睡的太安稳,所以今天才这么有精神?”

疑惑间却忽听铁韦驮激动的叫道:“找到了,哈哈哈……就在前面那……哈哈哈……”金罗汉精神一振,连忙扯住他道:“哪里哪里?是不是法海那个欠扁呆僧?”

铁韦驮的目光并未收回,只是不满的道:“什么法海,是我们家小琬,我这就……”话说到这儿忽然噎住,炽烈的目光也变成了惊怒交集,举手一指对面颤声道:“你们看,那那那……是不是樊飞?”

金罗汉和铜菩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眼中也露出惊奇的表情,只见铜菩提咂咂嘴道:“原来樊飞也学咱们,怕抓不到叶行歌太丢人,所以才要装受伤,唉……奈何桥的油条业又失去一名栋梁啊。”

金罗汉却嘿然道:“啧……我说铁猴子,拼小命跑了几十里地去报丧,还要捣鼓什么‘承前启后、继往开来’,这下可傻眼了吧?”

铁韦驮的面色已经红如猪肝,咬牙切齿的道:“樊飞这个泼贼!居然敢欺骗本公子为他跑腿,啊啊啊……气煞我也!”

铜菩提眨眨眼睛,忽作醒悟状道:“老铁呀,依我看樊飞好像没骗你呢。”铁韦驮仍然大叫道:“怎么没骗我?!你们昨天不也在场吗,他明明说他快要死了……”

铜菩提打断道:“算了,咱们把昨天的事情再演一遍就是了,老金你是岳啸川,我是樊飞,老铁还是老铁。”说罢眼睛一闭,狠狠把自己砸在金罗汉肩膀上,俨然做虚弱状。

金罗汉疼得一龇牙,正待反击之际,却见铁韦驮一步抢上前来,脱口便叫道:“樊飞!看你这个德性,估计快要死了,有什么遗言赶紧说吧!”

金罗汉入戏也不慢,闻言立刻两眼一瞪、目放凶光,同时沉哼道:“嗯?!”铜菩提这时也发话道:“哦……不劳铁大师费心,樊某还撑……”

铁韦驮急切的道:“别死撑了,不然真没机会了,再怎么说咱们也都是正道栋梁,必要的心意我铁某人一定会尽到!”

铜菩提作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终是咳声道:“这样的话……樊某想见苏琬珺、苏姑娘一面,那便烦劳铁大师……”

铁韦驮面现不豫,却又大义凛然的道:“呃……没问题,见最后一面也是人之常情,以后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小琬的,吾神去也——”

他说罢转身便要奔去,不料却险险撞在一人身上,幸而那人及时出掌按住了他的肩膀。铁韦驮定睛一瞧,只见眼前人身着玄色道袍,背负长剑、手执拂尘,相貌斯文清俊,颇有仙风道骨。

年轻修者放开铁韦驮,微一颔首道:“三位高僧这是……铜大师莫非是伤势复发了,那是否要贫道遣人送你去休息?”

铜菩提索性就坡下驴,继续做虚弱状,金罗汉却干笑道:“啊哈,原来是端阳老弟那,没事没事,死黄脸奸洒家看着就行,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年轻修者端阳子微笑道:“哦……那贫道就不多事了,少林派的各位大师多在演武场东南一侧,三位可以前往会合。”说罢径自施个礼飘然而去。

铜菩提这才睁开眼睛,感叹着道:“这也是栋梁那,将来我们做了武林皇帝……”铁韦驮却打断道:“喂,你们说说看,樊飞到底有没有骗我?”

金罗汉和铜菩提同情的看着他,一起摇头道:“没有。”铁韦驮似乎也醒悟过来,却还是不忿的道:“至少他是有意误导!唉……可惜我们家小琬,一朵鲜花……”

话还没说完,倏听一声清越的长啸震耳传来,瞬间的寂静之后,狂热的欢呼声骤然响彻群山——七载魔祸,一朝终了,凶劫之后的公审大会,即将就此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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