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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0019章 波谲云诡真身现(2 / 2)

药侠微颔首道:“这话却也可信,你若当真说从此放手,那老夫反而要生出怀疑了。哈……不过三年之后老夫早已返老还童、改头换面,你又打算如何过问?”

苏琬珺冷然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恶徒终究难逃制裁,胡先生自求多福便是。”药侠沉思片刻,却是淡淡的道:“红口白牙随便说说,老夫如何能够信你?”

苏琬珺微愠道:“我虽是一介女流,却也知道一言九鼎的道理,难道还能欺你不成?”药侠哼声道:“老夫虽然信你,但不如再请苍天做个见证,如此老夫才能放心。”

【懒得再揣摩神奇的评毙规则,具体不写了,大致药侠色胆包天,想欺负苏琬珺。】

【下面转到另一个药侠】

山隙密室之中,紧张而奇异的疗治正在进行,玄阳子的十根手指此时已肿胀如儿臂一般,双手更因为充满血液而显得极端红亮。

但他的面容却是苍白扭曲,直如地狱恶鬼一般,而他所承受的痛苦更加难以想象,神志也渐渐趋于恍惚。药侠似乎并未看到玄阳子的情状,只是镇定的在他身上各大穴位拍打推拿,控制着血液的流动。

旁边的靖阳子紧张得冷汗直流,但他却是连半点忙都帮不上,只能紧紧掐着手中的拂尘,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

蓦地玄阳子本就过度苍白的脸色更加白得有如宣纸一般,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剧烈一震,药侠见状沉声喝道:“就是此时!”

玄阳子直如醍醐灌顶,同时振声暴喝,一身性命交修的功力瞬间提升到极致,随即只闻一声炸响,他双手十指竟齐齐喷射出暗红色的血箭,两只手也如刺破的囊袋一般,跟着溢出大片的鲜血。

但这还不算,药侠竟又重重一掌击中他脑后的玉枕穴,玄阳子的身体霎时便瘫软下来,只剩下鲜血还在不停的由指尖喷出。

这番变故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靖阳子竟无能做出任何反应,此刻眼见自己无比尊敬的大师兄就这样被一掌击倒,急怒攻心之下当场便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随即霍地拔剑在手,猛的刺向药侠咽喉。

这一剑他是怒极而发,剑上的力道何止千钧,但药侠却只是随手一抓,三根手指便如铁钳一般,牢牢将剑身锁住。

靖阳子惊怒交集,手中拂尘飒然一扫,直劈向药侠头顶。药侠鼻中一哼,周身忽然真气鼓荡,靖阳子只觉这一招好似撞上了一道无形气墙,竟是再难将拂尘递出分毫!

这下可由不得他心头剧震,对方竟然已经练成如此强大的护体罡气,那自己这点修为岂非蚍蜉撼树,根本就不值一提了么?

靖阳子一时之间万念俱灰,只能喘着粗气僵立当场,药侠看出他气势已馁,于是松手放开锁住的长剑,跟着缓缓的道:“大功告成,靖阳你这便准备将玄阳带回吧。”

靖阳子不为所动,手中剑拂都握得死紧,双眼狠狠瞪着药侠,生似吃了他的心都有。药侠对他的情绪视而不见,依旧淡淡的道:“老夫好人做到底,那边角落里还有一张席子,你且拿去为玄阳裹身。”

靖阳子终于再也忍不住的“怒吼”道:“混账!——我杀了你!”说话间再次全力扑上,挺剑斩向药侠的脖颈,无奈这一剑却仍被药侠随手荡开,直把他气得眼冒金星、身躯猛颤,险些就此晕了过去。

药侠见状大摇其头,分明轻蔑的道:“靖阳啊靖阳,让老夫怎么说你才好,你到底是朴实还是呆蠢呢?唉……常言道其蠢如驴、其笨如猪,老夫看你也不遑多让了。”

靖阳子空自吼叫,却不知在“说”些什么,药侠则依旧将手掌贴在玄阳子脑后,一面将精纯内力贯入,一面好整以暇的道:

“要说苑昆仑作掌门倒是一把好手,可教徒弟就一塌糊涂,看看你们这一班假道士吧,老大痴得要死,老二迂得要死,老三闷得要死,老四呆得要死……”

他话还没说完,靖阳子已经忍无可忍的道:“住口!不准你诋毁师父!”药侠无奈一叹道:“朽木不可雕也,蠢倔之驴不可训也,罢了……你自己仔细看看,玄阳手上的凝血之征是否已经完全解了?”

靖阳子本来认定玄阳子鲜血喷溅,又挨了药侠一记重掌,多半已经命丧当场,此刻闻言着实大大一怔,愣了片刻方醒过神来,连忙依言察看玄阳子的状况。药侠这时亦缓缓收回手掌,睨视间悠悠的道:

“怎么样靖阳,老夫有没有害死玄阳?”靖阳子仔细看过,玄阳子的双手虽然还在缓缓渗出鲜血,但血色确实已经恢复如常,而他的呼吸也十分均匀,看来倒像是熟睡过去一般。

靖阳子不由得大喜过望,心中却也登时五味杂陈,半晌方讷讷的道:“前辈……这等性命大事,您怎地还来开我的玩笑?”

药侠不以为然的道:“老夫几时开玩笑了,是你自己想岔了才对吧?玄阳此刻虽然凝血之征已解,但短期内双手也形同尽毁,你记着告知他伤愈之前万万不可强行贯通双手经络,否则必定前功尽弃。”

靖阳子当然是鸡啄米般连连点头,药侠暗暗好笑,转念间又咳声道:“另外方才因为你疯狗似的吠个不停,打扰了老夫的清静,险些害老夫不慎失手、毁去一世英明,所以你还得赔偿老夫一份诊金。”

靖阳子自知理亏,只能苦着脸道:“是……我知错了,只不过我一向身家贫寒,前辈还请……”药侠摆摆手打断道:“老夫管你贫不贫寒,这样吧,连带那张席子在内,你赔偿老夫一百两银子便是。”

靖阳子哧了一跳,满面惶然的道:“这个……前辈明察,我实在没有那么多银子,所以……能不能稍微通融一些?”药侠为之一哂道:“哦?原来在你靖阳心里,玄阳的性命也是可以讨价还价的吗?”

靖阳子登时一滞,片刻方颓然道:“前辈说得也是,一百两便一百两,我一定尽快赔偿给前辈。”药侠这才满意的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老夫三日后寻你去取,一百两纹银一分一厘也不能少。”

靖阳子正自苦笑,药侠却又咳声道:“老夫还有事待办,你这便将玄阳带回吧。”说罢已如一朵乌云般径自扬长而去,靖阳子虽然难免肉痛,但看看身旁熟睡的玄阳子,脸上终于也露出一片欣慰之色。

【懒得再揣摩神奇的屏蔽规则,具体不写了,大致药侠色胆包天,想欺负苏琬珺,结果被反杀。】

苏琬珺不由冷笑道:“薛华鹏,你若再这样不知死活,便莫怪我辣手无情了。”药侠嗬嗬惨笑道:“哦……原来苏丫头先前还算客气的?”

“唉……老夫十根手指都遭你拧得寸断,一双腕骨也被拍得粉碎,却不知你还有什么更加毒辣的手段?”苏琬珺脸上杀机隐现,片刻方森然道:“薛华鹏,别以为你是薛家的人,我就一定不会杀你!”

药侠喘了口气,却是谑声道:“老夫也纳闷得很,苏丫头你方才为何不直接杀了老夫,莫非是想用老夫引彩儿上钩?还是说你当真迷上了老夫的英俊倜傥,打算闹闹别扭便要移情别恋了?”

苏琬珺听得忍无可忍,倏地一指又点中药侠肋下,药侠登时惨哼一声,面容扭曲的道:“苏丫头……你若怕我……泄露你的出身,那直接……杀了我便是,何必……这般……折磨于我……”

苏琬珺冷然道:“你若不愿再受折磨,便规规矩矩闭上嘴跟我走。”药侠蜷着身子,声音嘶哑的道:“华某……今天认栽了,反正你……也容不得……我活命,那不如……就给华某……来个痛快……”

苏琬珺脸上尽是厌恶憎恨之色,极力隐忍着道:“薛华鹏,你该庆幸你有个好伯父,我心中虽然直想将你千刀万剐,但……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她说罢便解开了药侠身上的禁制,药侠长舒了一口气,不以为然的道:“苏丫头你怕是搞错了,华某从未有过什么伯父……你今日若不杀我,来日你的出身必会大白于天下,到时候你难免身败名裂。”

苏琬珺默然片刻,终是冷冷的道:“……若是真有这种机会,你当然可以去大放厥词,我自己总是问心无愧。”

药侠为之一哂道:“苏丫头,事情不是问心无愧便能搪塞的,旁人也就罢了,若是樊飞知道还会不会娶你为妻呢?又或者岳啸川知道……呵~华某可真怕他会一时激动,将你这邪教妖女斩于刀下呢。”

苏琬珺神色一凄,随即却冷厉的道:“我虽然尊敬薛大侠,但你若非要逼我出手杀你,我恐怕也难容忍多久。”

药侠闻言一呆,苏琬珺却又凝声道:“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再作伪了,真正的药侠前辈是否已经遭了你的暗算?”

药侠强自一笑道:“苏丫头啊,华某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本人便是你十分尊敬的药侠前辈呀,那我又怎么能自己暗算自己呢?”苏琬珺冷冷一哂道:

“戏再演下去便没意思了,我方才也已经想得明白,所谓药侠玷污女徒之事根本便是子虚乌有,而所谓的谭俪彩——恐怕正是你的帮凶唐素素吧?”药侠不由得为之色变,瞠目间只听苏琬珺缓缓的道:

“先前我为谭俪彩解毒之时便有隐约感觉,她的身体较之常人未免轻得太多,而这恰与唐素素一般无二。只不过我当时被你们上演的好戏蒙蔽了灵智,竟没有顺着怀疑下去,终于使得你们奸计得逞。”

“如今想来唐素素定是利用我先返回药居的空隙,提前抄近路来到这丹室与你会合,之后再易容假扮为谭俪彩,设下毒计诱我上钩,事后更可将一切罪责都推到真正的药侠前辈身上,你说是否如此?”

药侠勉强镇定心神,闻言只是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苏琬珺见状愈发颦眉道:“你不肯认也无妨,我料定真正的药侠前辈必是被你们囚禁在丹室之中,少时自有分晓。”

说话间两人又行得片刻,眼前赫然便见到一座紧闭的石门,苏琬珺暗暗舒了口气,双目盯向药侠道:“开门的机关在哪里?”药侠却是哂然道:“苏姑娘如此冰雪聪明,难道自己不会去找吗?”

苏琬珺看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气恨之下实难自制,当下竟是骤起一掌,重重轰在那石门之上,登时只听咔的一声碎响,石门机枢竟已被她当场震碎!

但苏琬珺也忍不住面色一白,嘴角竟渗出一道血痕,药侠见状正自一呆,却已听她凛冽的道:“前面开路!”

药侠摇了摇头,似笑非笑的道:“苏姑娘是担心我在内中设下埋伏了吗?哈……难道你便不怕我趁机逃走?”

苏琬珺冷冷的道:“你若有能逃走的自信,当然可以一试,但我保证你只有一次机会。”药侠眉头一皱,沉吟片刻方苦笑道:“罢了……败军之将不敢言勇,只好为苏姑娘做马前卒了。”

他说罢便动手推开厚重的石门,举步当先走了进去,苏琬珺也随后紧紧跟上。方才进入丹室大门,一阵药香便扑鼻而来,眼前一座巨大丹炉内正燃烧着熊熊烈焰,散发出一片慑人的灼热。

苏琬珺凤目一转,已见到丹炉左近两条闭目端坐的人影,其中一人正是岳啸川,而另一人赫然又是一名药侠。这些情形都没有出乎她的意料,可她却依旧面色大变,银牙暗咬间双拳也紧紧的握了起来。

原来就在远处墙角,只见孙楚楚衣衫不整、秀发凌乱,一双眼睛更哭得有如烂桃,神情呆滞的蜷缩在地上,看起来着实令人又是心疼又是怜惜。

苏琬珺再也无法隐忍,霍地转向“药侠”,疾言厉色的道:“薛华鹏!你……你这禽兽!——到底对楚楚妹妹做了什么?!”

“药侠”——薛华鹏轻描淡写的道:“苏姑娘你这话便问得多余了,惜花郎君遇上了美貌少女,你说华某会做些什么呢?哈……要知道可不是每个女子都学过苏姑娘你那等摄心夺魂的邪术啊。”

苏琬珺面色惨变,怒叱声中雷霆一掌轰然印上薛华鹏的胸口,薛华鹏此时根本毫无反抗之力,登时如断线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随即又重重撞在洞壁之上,掉下来时只觉得天旋地转,当场便晕死了过去。

苏琬珺悲愤交集,勉强挪步来至孙楚楚身旁,略一试探便拍开了她受制的穴道。孰料孙楚楚却仍是蜷缩不动,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只有紧咬的嘴唇微微一翕,却终是连半个字都没说出口。

苏琬珺胸中如堵巨石,竟也险些垂下泪来,强整容色间柔声劝慰道:“妹妹不必伤心,你会被人欺侮都是姐姐的错,姐姐保证一力承担,绝不会委屈到你的。”

孙楚楚泪光莹然,径将一颗螓首深深埋了下去,苏琬珺轻叹一声,一边细心的为她梳理秀发,一边诚恳的道:“妹妹只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咱们江湖儿女拿得起放得下,千万莫要太过委屈自己啊。”

孙楚楚娇躯轻颤,终于嘤嘤低泣道:“苏姐姐……我……我真的羞死了,那恶贼……拿啸哥哥的性命威胁,我……我毕竟反抗不得,只能由他……呜……”

苏琬珺也觉得鼻子一酸,却依旧温然道:“姐姐知道,妹妹这颗心儿纯净剔透,身子也一样冰清玉洁,咱们忘了这恶贼便是,只当他是个噩梦。”

孙楚楚终于哭出声来,当下起身扑在苏琬珺怀里,娇小的身躯一时之间颤抖个不住,观之直如杜鹃啼血,委实伤心欲绝。

苏琬珺恻然无语,只是默默为她梳好发髻,想了想又摘下无瑕玉簪,随后小心的为她簪上,这才和婉的道:“妹妹你看,姐姐知道你一直喜欢这簪子,那就权当是姐姐提前送你的嫁妆好了。”

孙楚楚却哽咽着道:“我……这样子……还有谁肯要我,我……总之我不要嫁人了,姐姐就收我……当个丫鬟好了……”

苏琬珺暗自苦笑,转念间一本正经的道:“你这孩子……那好吧,反正姐姐也说过了要娶你,那你也别做什么丫鬟了,干脆就嫁给姐姐如何?”孙楚楚口中发出一声呜咽,也不知是哭还是笑。

苏琬珺正自无声一叹,鼻中却忽然闻到一阵异香,脑海中忽生眩晕之感,身子也不由得微微一晃。此时却见孙楚楚倏地抬起头来,趁机凝力一指点中她胸口膻中大穴,随即忍不住咯咯娇笑道:

“苏姐姐你不必伤心,你要被人欺侮都是妹妹的错,妹妹保证一力承担,但绝对会委屈到你的~”欢畅的笑颜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语气中却已满是胜利者的得意,这一局——毕竟是她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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