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星这才让妇人坐。“嫂子坐。”
“唉!”妇人这才暗松口气,但心还是悬着,就怕薛凌星识破,自家日后就再没好日子过。
“嫂子跟我说说,是怎么谈定的?”
“这生意上的事,我哪儿晓得!都是你大哥去谈的。”
薛凌星颌首,“也是,这生意上的事,是该我哥他们去谈。”
“是啊!是啊!”妇人抬手用绢帕揩了额角的汗,“怎么没看到大外甥女啊?”
“她大姐订亲了,她跟着去京城帮她大姐置办嫁妆去了。”
“唉哟!大小姐可真是好命哪!竟然能嫁到王府去,这日后的福气可真不小啊!”妇人在外头可听人说了,铁大小姐的婆家公爹的兄长,可是大王子呢!大王子是嫡又是长,女皇不立太子便罢,若要立,必要立他为储君的。
这么说起来,自家将来不也是皇亲国戚了?想到这儿妇人脸上的笑容便深了许多。
薛凌星最见不得她嫂子们小家子眼皮子浅,见状自是气恼在心,“嫂子,上回来不是说,几个侄儿要考科举吗?准备得怎么样了?”
“唉哟哟!妹妹啊!我跟你说啊!你这几个侄儿可真是有才气的,书院的夫子们都说他们肯定都能上秀才,只不过,咱们要打听主考有什么嗜好,还有些人要打点,这你也知道,我们手里头不宽松……”
说来说去就是来讹钱的。嬷嬷在旁听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几位舅太太个个不省心,每个来都是两手空空,走的时候是两手满满,后头还跟着人帮着搬。
得亏庄主夫人大度,姨娘们的家人上门,从来就没让人空手而回过,就是外头的人也说她贤良。
“嬷嬷,你去柜子里取三百两的银票给嫂子。”
“夫人?”嬷嬷略错愕,只是不等她再说话,妇人已经恶形恶状的开口,“姑奶奶叫你去拿,你去拿就是。多什么嘴啊!”
等妇人心满意足的离开后,嬷嬷才叹气对薛姨娘道,“夫人哪!您怎么出手这么大方哪!”
“这有什么?”薛凌星没好气的嗔道,“我手里有,给侄子们用,有何不可?”
“就怕人家不记您的好。”毕竟,人家姓吴,不姓薛。
薛凌星却知嬷嬷未竟之语,“就是同姓又如何?也没见我那好姐姐与我往来啊?”
嬷嬷心说,大小姐怎么可能会同您往来?还没成亲,您就想着取而代之嫁姐夫,又同她争宫主之位,真不知夫人的脑子是怎么想的,离开水月宫时,姐妹都撕破脸了,还想人家待她好?要怎么待她才是好?将宫主之位拱手相让?
那是人薛家祖上传下来的,夫人不是薛家的血脉,难道以为老爷让她姓薛,她就是薛家人不成?
嬷嬷不知道的是,薛凌星的生母哄男人说,她是嫡母亲娘与人苟合所出,男人没多想就信了,不然妻子身边这么多丫鬟,他为何就同她有了首尾?
薛凌星生母若真是如此的身份,老宫主怎会不认她?赘婿本就没什么身份,老宫主若同丈夫之外的情人有了孩子,只怕她相公也不敢有意见,又怎会把她放在女儿身边做丫鬟?
薛凌星的生母为抬高自己,才如此哄男人,薛凌星同其父就这么被她哄住。
“可到底名份上就差一层。”嬷嬷柔声的提醒她。
“说起来,我那嫡母也真是厉害,我爹生的好,被她相中,她明知我爹有妻妾有儿女,却还是让我爹屈服,乖乖的当了她的赘婿。”
这也就是为何她们姐妹会有一堆姓吴的手足。
他们是父亲入赘之前所出,因此都随父亲本姓。
嬷嬷没敢接话,严格说起来,薛凌月的亲娘武功虽高,却不通人情世故,是那男人先哄骗于她,说自己丧偶,家中已有子可继承家业,这才入赘水月宫的,谁知男人元配是死了,但继室还活得好好的,为了要入赘,才被人休弃。
那女人倒也硬气,被休之后,开了间饭馆,生意倒是不错,男人入赘水月宫之后,还曾上门纠缠她,想与她再续前缘,她却拿了菜刀追着要砍他,把男人吓得腿软。
之后男人很不要脸的,跟宫主告状,说那饭馆的老板娘纠缠他,当时大家都以为宫主听了他的话,定会去寻那老板娘的晦气,没想到宫主不止没寻人的晦气,还派人去保护对方。
男人不解,却不敢多问,直到后来,大家晓得老板娘的身份后,才知男人做了什么,怪不得宫主会反过来派人保护她。
只可惜好竹出歹笋,她的两个儿子都是没出息的,全都跟着薛凌星混。
嬷嬷思及此也不再劝了,夫人又不傻,当然知道那几个兄弟是什么样的人,她乐意把钱花在他们身上,也是她的事,只是莫怪二小姐要生气了。
凤老庄主和凤二公子做的决定,自然是要通知凤公子和凤庄主,凤公子知道了,黎浅浅自然也就晓得了。
薛凌星的人和吕志一谈好,黎浅浅就知道了,正想着薛凌星的人会怎么做,就接到凤公子的通知。
“这薛凌星是水月宫薛凌月宫主的妹妹?”
“对,她现在是铁庄主的妾室,铁永梅是她的女儿。”
黎浅浅笑,把吕志的事跟他说,凤公子笑着摇头,“他不是派人在你府外守着,怎么又会花钱去买消息?”
“谁知道,也许他觉得花钱买消息快些吧!”正说着刘二就来了。
“如何?薛凌星的人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自然是想法子收买咱们府里的人。”刘二道。“已经有几个人被找上了。”
凤公子冷哼,“只怕他花钱买一堆假消息。”
“那也不错啊!你说,我们要不要顺势放些消息出去?”
“也好,也让底下人趁机捞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