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杀死的?被谁?”这下黎浅浅也好奇了。
那位谢公子出行,十足十的大家公子派头,光是侍候的丫鬟就有二十几个,个个娇美动人,其他的仆妇、小厮和管事更是不计其数,黎浅浅住的这层舱房有一大半是他家包下的。
身边时时刻刻都有人守着,这样子竟然还能被杀了?这也太神奇了!
“谁杀的?”
春寿摇摇头,“还不知道呢!不过听说,他死的时候身边侍候的人就有七八个丫鬟,只不过全都睡着了,也不知她们是怎么侍候主子的。”
“是谁发现谢公子已死的?”
“好像是他一个大丫鬟,听说她有意给谢公子做通房,可是谢奶奶不答应,所以这一路上,总防着她,不让她接近谢公子,所以她逮着机会就想爬床。”
说完之后才发现,她好像又说错话了。
黎浅浅想到之前在甲板上遇到的那位清瘦公子,病得瘦骨嶙峋了,还能收通房?还有丫鬟急切的想爬床?
“看样子咱们一时半会儿是下不了船了。”黎浅浅托着腮叹气。
“那又不关咱们的事,凭什么不让下船?”
“有没有关系,不是咱们说了算,是官府说了算。”黎浅浅无精打采的抬眼看春江道。
“我去跟程前说,让他通知刘二和大教主。”春寿说着就要出去。
“可别。”黎浅浅忙阻止她,“船上出了人命,要是寿终正寝的也就罢了!偏是死于非命,杀人的人还没抓到呢!你们要是贸然送信出去,怕会引人注意,进而怀疑到我们身上,别忘了,咱们用的可是假身份。”
啊!是厚!春寿恍悟,“那我去跟程前说一声。”
“嗯,去吧!”黎浅浅意兴阑珊的打发她出去,春江见春寿已然恢复正常,不由暗佩服对方回复能力奇佳。
“春寿去找程前不会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我是个鸡蛋里挑骨头的大小姐,她是我的丫鬟,找咱们家小厮去采买我要的东西,再正常不过啦!”
春江点头,正要开口说话,叶妈妈正好进来,就见她一进门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您可听说了,谢公子死了。”
“刚听春寿说了,是被人杀死的。”
“是啊!唉!真是造孽啊!明知自己将死,还不安份将养着,整天胡天胡地的瞎闹腾。”
叶妈妈说得很含蓄,不过她想,她家教主应该听得懂才是。
“我听说,上回停靠在码头,谢家下人送走一批姑娘,又迎了一批新的上船?"黎浅浅黑亮的眼睛直视着叶妈妈,叶妈妈心说,教主果然听得懂,不过也是,都快及笄了,又被大教主拉着在外头走动,怎么可能听不懂。
“是。谢奶奶管不住,只守着两个孩子,由着丈夫去胡闹。”
上次停靠在码头时,除了迎了一批姑娘,其实还有谢夫人和老夫人婆媳,然后就时不时听见这两婆媳对着谢奶奶破口大骂,内容不外乎是怪她管不住丈夫,放任他轻狂,才会导致他年纪轻轻就已重病卧床。
回过头却让谢公子予取予求,要她说,真正纵放谢公子导致他病情加重的,是这对婆媳才是。
不过,说是被杀,那大丫鬟是如何一眼就看出来是被杀的?
叶妈妈消息显然比春寿更加全面,“胸口被戳了一刀,刀子就留在身上,死不瞑目啊!”
“您看到了?”
“没有,是谢家的嬷嬷说的,阿弥陀佛!那嬷嬷听说我会做药膳,便说要拜我为师,我哪那么本事收徒,就跟她说,有空咱们切磋切磋就是,所以她常来找我,刚刚她过来,大概是被吓到了,先是语无伦次话说得颠三倒四的,我听了好久才听明白。”
黎浅浅拍拍她的背,让春江倒茶给叶妈妈。“喝口茶定定神,那嬷嬷还在你房里?”
“没有,我送她回去了,船长派人守着谢家的人,咱们可能会有些不太方便。”
因为在同一层,谢家那边出事,她们这边自然也会有人看管。
“谢公子身边随时有这么多人在,而且他们又有护卫守在通道上,外人很难以接近谢公子,而不为人所知,因此这案子是他们谢家人做的,只不过在官府接手之前,船长不敢掉以轻心也是自然。”
叶妈妈颌首,原本微凉的指尖抚着温热的茶杯慢慢变暖和,“不过在这件事未落幕之前,这艘客船怕是不会再启航了。”
“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妈妈就带着春江两个做女红吧!少出去外头走动。这间舱房也够大,不如你们三个都搬过来住吧!”
“这,行吗?”叶妈妈是知道教主的习性的,她不喜欢有人紧紧跟随,她们若都搬过来住,怕没两天,教主就先受不了了。
黎浅浅看出她的疑虑,“没事,这件案子很快就会结案,那两位大人很快就会把案子破了。”
“那两位大人?您是说黄侍郎和王少卿?”
“是啊!庆国公世子的案子不好破,他们正好用这件案子来立威。”也好震慑下下手谋害庆国公世子的那些人。
船很快就抵达下个码头,这个码头叫甜水码头,因其所在的甜水镇上,有一口非常特别的井,所产的井水甜如蜜,此镇因此得名,京中不少达官贵人会派人到此镇汲水回去饮用,用马车运送,可是往往会因路途遥远,且路面时有颠簸而倾覆,后来就有人想到用船运,便在此兴建了码头。
客船才靠岸,两位钦差大人早已候在码头上,等他们与苦主谢家太夫人和夫人见礼,客船上的人才晓得,原来谢公子是兴国侯的嫡三子,谢夫人是继室,谢公子是她的独子。
春寿边做女红,边道,“怪不得谢公子死了,她哭得那么伤心呢!对了!听说兴国侯之前,有意废原配所出的世子,改立他为世子,不过还没上奏,谢公子就病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