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五次三番,乌木合带人追出去,张嶷就带人跑,乌木合一回营,张嶷便继续带人绕营射箭放火,每次射箭的地方都不同,射完就跑,把乌木合折腾得又乏又累,又怒又气。
刚才范增益跟乌木合去玉门关,身上中了两箭,流了不少血,回营半道上就晕过去了。此时醒来,听说了此事,叫人传信给乌木合,令他如此如此排兵布阵。乌木合被张嶷扰得又烦又怒,又无计可施,正巧范增益派人传话来,便按照他的法子去安排。说来也奇怪,按照范增益这般排兵布阵,张嶷果然没再来放火。
一直闹到天色微明,乌木合心力交瘁,正想歇一歇再去玉门关外叫阵,忽有一人慌慌张张进帐来报:“将军,不好了,长将军死了!”
虽然乌木合早有心理准备,一时听了这话,也是惊了半晌,道:“哪里得来的消息?”
那人道:“昨日跟长将军进关去的那些人里逃出来了七个,还把长将军的尸身带回来了,说要见将军禀明内情。”
乌木合忙出帐去看,果然看到了哥哥的尸身,扑在乌木哈身上哭了半晌,叫人好生抬回营帐里去,安排后事。又问那七个人道:“你们既已随长将军入了关,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一人道:“我等随长将军冲入关中,哪成想却遭了算计。那李鸢拿寨栅我们围住,周边全是弓箭手长矛兵。我等怕长将军有所闪失,劝他保身为主,撤退为上,可长将军却说几次攻城不下,如今好不容易进了关,哪有再撤回的道理,于是我等随将军奋力拼杀。也不知那李鸢拿了把什么弓,只射了一箭便把长将军射倒了。我等怕长将军遗体遭到践踏,便抢了一匹马,冒死护送长将军遗体冲出了玉门关。又怕李鸢派人来追,便绕了远路,一路马不停蹄,人不歇脚,往营寨里赶,还好没有辜负长将军往日看待之恩。”
乌木合眯着眼睛瞧着这七个人,见他们个个缠了白布条,而且包扎得极为细致美观,心里犯了疑虑,道:“你们说一路马不停蹄,人不歇脚,这伤口又是谁给你们包扎的?”
那七人一听这话,恍如遭了晴天霹雳,一个个吓得说不出话来,冷汗直流,心里暗暗叫苦。
乌木合冷笑一声,道:“传军医来。”
一会儿,军医来了,乌木合叫军医把七人身上缠的白布条察看了一遍,那军医照做了,回道:“回将军,帮这七位包扎的人一定是位名医,咱们军营里没人能做到这样,只怕是那些汉人替他们包扎的。还有,他们敷的是上等金创药,比我们军营里的那些金创药药效好很多,只怕也是汉人那里的。”
乌木合闻言大怒,道:“你们背主投敌,害长将军惨死,还敢来我这里邀功,我岂能饶你们!来人!备锅,烧油!”
那七人一听这话,吓得站立不住,一个个跪下哭天喊地求饶。
范增益被人扶着出来,正看见了这一幕,道:“这都是李鸢的计策,正是想借你的手除掉他们,你又何必受他这一计呢。”
乌木合怒气冲天,哪里肯听,等把油烧热,亲自把那七个人投到油锅里去了。
范增益摇头叹息了一阵,自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