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云居雁不断劝着许氏。虽然她不期待母亲能够帮她平息父亲的怒火,但至少她希望许氏不会火上浇油,让她有时间,有处理了程大的事。至于她和云平昭的关系,她相信父亲是真心疼她的,她也是敬爱父亲的。很多事情无论对错如何,亲情是不可能轻易被抹煞的,她一定可以让父亲明白的。
房间外,抚琴与玉瑶局促地站着,坐立难安。只要云居雁对许氏说了抚琴的所做所为,抚琴以后的人生将彻底被改写。之前抚琴嘴上说不怕,事到临头还是怕得要死,生怕许氏二话不说就把她拖走。
直至月上树梢,许氏才与云居雁一起出了房间。看许氏瞧也没瞧自己一眼,抚琴暗暗吁了一口气。云居雁瞥了她一眼,对正欲上前伺候的她们说:“抚琴,玉瑶,你们既然不舒服,就在屋里好好休息,不要把病气过给了别人。”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两人愣了一下,点头称是。鞠萍与锦绣自然不敢多问,只能上前填补了她们的空位。守着院门的人虽然已经换成了云平昭的,但许氏是当家主母,她与云居雁并肩而行,他们自然不敢阻拦云居雁。
云居雁心知,不管父亲是为了面子,还是其他,他已经陷入了某种魔障,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断然不会怀疑程大,再加上这时他正在气头上,她去找他,根本说服不了他,反而会让他更反感。为今之计,她只能从云辅那边着手,希望他能冷静地思考前因后果。
在前往泰清居的半途中,她迎面遇上了沈襄。沈襄婉转地说,老太爷请她过去说话。从沈襄的语气。看她的眼神,她知道祖父的心情并不好,且很可能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
许氏原本想陪着云居雁一起过去的。却被沈襄拦下了。云居雁只得再次提醒许氏,若是她与云平昭起了争执,只会让二房在一旁看好戏。在背后嘲笑他们。她随着沈襄走了几步,还是不放心。命鞠萍跟着许氏去芷槐院。
一路上,云居雁心事重重。一桩桩的事,一次次的困境压得她喘不过气。锦绣趁着沈襄不注意,偷偷向云居雁点点头,告诉她张泰已经去酒楼递话了。云居雁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挤不出半丝微笑。
回忆前世,自她与沈君昊解除婚约。家里风平浪静的。她的父母虽然偶有摩擦,但都是一些不足挂齿的小事。至于懿旨,古琴等等压根没有出现,程大,四她根本没遇上,她甚至不记得沈子寒、蒋明轩等人。
可如果说两世截然不同吧,又不是的,很多事情都似冥冥中注定一般。锦绣与张泰的出现,青杏与前世一样,挨了大板。玉锁也为了同一个男人背叛了她。还有各种生活细节。每个人的脾气秉性,都与她的记忆一模一样。
隐约中,她觉得一切的根源都在她和沈君昊的婚约。似乎有人很不希望她嫁入沈家,这种不希望不似云梦双觊觎侯爷夫人的位置。也不似四公主单纯地希望她能和沈子寒在一起,那是一种不惜一切的手段。她甚至觉得自己每有一个决定,对方似早已知道了一般,总能将计就计,让她防不胜防。
她木然地走着。她恨这种无力感,更恨自己是女子,什么都做。
“大姑娘,老太爷并不在书房。”沈襄出声提醒,唤住了径自往书房而去的云居雁。
“祖父在哪里?”
“大姑娘请这边走。”沈襄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随着他的动作,云居雁的心重重一沉。又是那个小房间!她讥讽地一笑。在云家,那个幽暗的小房间几乎等同于审问室。她重生天,在云梦双诬陷她之后,她第一时间就被带去了那个小房间。
锦绣眼见着他们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可主子只是木然地向前迈步,顿时更加焦急。可她是奴婢,又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越过云居雁向沈襄探问详情,只能用担忧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巡回。
在离门口几步远的地方,沈襄突然停下脚步,回头低声说道:“半个时辰前,老太爷把正欲出门的大老爷叫了回来。如今大老爷还在书房侯着。”他的声音平板无波,话毕便径自上前。
云居雁从浓浓的失落与彷徨无助中醒悟。她朝沈襄点点头,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沈襄垂下眼睑,伸手敲了敲门,又为云居雁推开了房门。
小房间的光线一如既往的昏暗,唯一一盏铜油灯的火苗似绿豆一般。随着房门的开启,火光闪了闪,仿佛转眼间就会熄灭。云居雁向前望去,只能隐约看到云辅端做在太师椅上的轮廓。她深吸一口气,举步跨入房内。
房门“吱呀”一声关上了,仿佛抽走了室内仅剩的几缕新鲜空气。云居雁的胸口又闷又堵,但只能咬紧牙关一步步上前,在云辅面前站直身体。
云辅无言地打量着云居雁,续而偏头,手抚全府唯一还在使用中的铜油灯。当年,他的曾祖父、祖父就在这盏灯下苦读,才有了今日的云家。虽然他用心保养,但岁月依然在油灯上留下了斑驳的锈迹,就如同这个家一样,他努力想维持它的繁荣,子孙们却似一盘散沙,家里没有一天安生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