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薛氏可是什么都没说,将来若是有什么不妥,她全完能推得一干二净的。薛氏和云居雁,后母与嫡长媳,一个为儿子,一个为丈夫,迟到是要斗上一斗的,若两人都是口蜜腹剑,心狠手辣的主,她插在中间岂不是被她们婆媳当枪使?
薛氏看出了杨氏的犹豫,依旧只是面带微笑。她刚才的话只是提醒杨氏小心云居雁。她的儿子太小,她暂时不能与任何人撕破脸,而她最担心的是云居雁万一一举得男,与他们母子很是不利。虽然她一早准了云居雁在凝香院建小厨房,为了在万不得已的时方便下手,可她还不想走到这一步。
见杨氏脸上的迟疑之色更重,她转而看着乌云满布的天空说:“这雨也不知道下到哪一天,眼看着府里要添置秋天的衣物了・・・・・・”
自从杨氏与薛氏交好之后,沈家的衣料都是从杨氏的铺子里采买的。起初杨氏还以为薛氏想要分些好处,结果薛氏只是公事公办,就算是平日的往来,也都不会收她的重礼。她没有亲生儿子,需要银子防老,久而久之,她当然要为薛氏做些事情。
薛氏见杨氏记起这茬了,客气地问她,是否能让铺子里的管事雇马车送些料子去针线房。杨氏哪里舍得丢下这么大笔的银子,自然是应下了,心中更是明白,她若是想要更多的私房银子,就不得不替薛氏办事。
她今日来见薛氏,本来还想提一提玉石和秋韵的事,她总觉得云居雁手上的玉石关系极大,就算没有其他隐情,让沈沧和沈伦对沈君昊心生嫌隙,对薛氏来说也是一幢好事。
不过就算她是泥菩萨,也有几分火气,杨氏对薛氏那股隐隐的威胁之意,心中不快,故意隐下了这事,很快便起身告辞了。
薛氏没有留她用午膳,她正在等消息。
她是见过云家的嫁妆单子,可谁都看得出,嫁妆单子就是写写罢了。她虽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明目张胆地在凝香院安插丫鬟,但眼线还是有的,可这么多天过去了,她的人愣是没法单独进云居雁的屋子,就连几间厢房也时时有人盯着。
书房、画室之类的也就算了,毕竟明面上的东西还是能看到的,可两个跨院都层层上锁,几把钥匙分别在两个大丫鬟手上,根本没人知道屋子里摆着什么。特别是东跨院,她知道云居雁已经去了几回,有一天半夜还在那里弹琴,可她进去之后,里面竟然半点灯火都没有。这能不让人担心吗?
说实话,薛氏对云居雁并没什么感情上的厌恶,无论是成亲前的见面,还是成亲后的相处,她都挑不出她的错,可是她们的婆媳关系是注定的,对立的立场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而她的丰厚嫁妆,皇后,太后等等在婚礼当日送来的赏赐,都让她警醒。为了儿子,她不得不防着她,打压她。
薛氏在玉衡院专注地算计着,云居雁却依旧心绪不宁,无法集中精神。
沈君昊传话回来,他不回来用午膳,也不回来用晚膳。若是他回得太晚,她可以先睡。这话不由地让云居雁揣测,他这是去了哪里,是不是要在外面过夜。
晚上,她想等着他回来,她想告诉他,再怎么样,也请他在这个月内不要在外留宿。可等着等着,她又觉得不对劲。夜越深,她就越觉得难受,越觉得自己无法面对他。
雨还在下,好似没有尽头一般。云居雁在窗口望着院子,各处的廊下都点着灯笼,但是她什么都看不清,就像是她根本看不清自己的将来一般。
二更时分,她回了卧室,吩咐丫鬟给沈君昊留了灯,留了热水,也留了宵夜。
沈君昊直至快三更的时候才回来。在院子门口看到正屋的灯火,他不由地欣喜,可当她看到屋里子只有丫鬟侯着,又没由来的失望。遣走了丫鬟,他慢慢吞吞地独自洗漱,可卧室的灯火一直没有点亮。
拿着灯盏,他欲往东次间而去,想想还是不甘心,终究还是走到了房门口。他仲手推了推房门,房门是由内栓上的。他迟疑着,不知是否应该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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