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沈君昊并没回来,也没有遣人回来交代。玉瑶摆了午膳,小心翼翼地说:“大奶奶,大爷昨晚还是回来了。奴婢说句讨人嫌的话今晚您对大爷说句软话吧。”
“为什么?”云居雁低头吃饭。
玉瑶真的很担心。有时候她觉得两个主子的感情很好,比云平昭和许氏都好,可他们总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的也不是办法。“大奶奶,大爷真的对您很好,前几天您不舒服的时候,他急着要奴婢去请大夫,昨天也是才刚打雷,大爷就马上去玉衡院接您了・・・…”
玉瑶絮絮叨叨说着,云居雁静静听默默想着:有时候不知不觉的,但真要细细数数,他果真为我做了很多事。就算只是为了让他安心,我也要把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云居雁暗下决心,只道让玉瑶不要担心,又吩咐她找小丫鬟悄悄注意着吕氏和薛氏的动静。
大约未时一刻左右,小丫鬟告诉云居雁,吕氏往枫临苑去了。云居雁吁了一口气。如果吕氏再不去,恐怕她不得不想办法再刺激她,不然等她的丈夫回来他们商议过后,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变数。
过了一刻钟左右,从枫临苑出来两个小丫鬟,一个往玉衡院去了,而另一个向云居雁传话,沈沧请她过去。云居雁早已换了衣裳直接跟着丫鬟过去了。
枫临苑的堂屋内,沈沧坐在太师椅上,而吕氏由丫鬟扶着,正坐在一旁抹眼泪。云居雁忽然觉得这情景很熟悉。不过她知道沈沧毕竟不同于云辅,亦不会顾念祖孙之情。她上前行礼,也不多话,只是垂手而立。
“你今日去找过你四婶娘?”沈沧沉声问,微微睁眼斜睨着云居雁,嘴角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是。”云居雁轻轻点头。
“都说了些什么?”虽然只是极平淡的问句,但沈沧不怒而威的气势让一旁的吕氏吓了一大跳,眼睛直直往云居雁身上扫去。
云居雁依旧面色沉静,不慌不忙地说:“祖父,您一向公正严明,定然不会偏信一面之词。不如等母亲来了,再一并把话讲清楚吧。”这一刻她有些感激云辅。若不是以往的经验,她恐怕做不到如此冷静。
稍早之前,吕氏听沈沧骂了自己一句“蠢货”,以为自己着了云居雁的道,受了她的挑拨,这才跑来状告薛氏。如今看到云居雁的镇定自若,她相信她说的是真的,所以她一定会与薛氏死磕到底,把之前的恩仇也一并报了。
很快薛氏也来了。她向着沈沧行了礼。云居雁上前给她行礼。吕氏依旧坐在一旁“呜呜咽咽”的。
“四弟妹,你这是怎么了?”薛氏关切地询问,心中已经开始设想无数的可能性。她的目光偷偷朝云居雁瞥去,只见她低头而立,神色与往日无异。转头又见吕氏不止没回答,反而瞟了她一眼。她只能转而面对沈沧,却并不敢抬头看他。
沈沧面无表情,沉声道:“我前几天才说过,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是不能踏入我沈家大门的。”
他这一句话让薛氏和云居雁俱是一怔。相比云居雁纯然的诧异,薛氏心中立马犹如吊了十五个水桶。其实薛氏若没有想太多,最多也就是向沈沧请个罪,把于翩翩何以出现交代一遍罢了。可薛氏觉得沈沧这是在针对她,不由地开始思索自己是否做了什么事,惹得沈沧不
就在薛氏思量间,沈沧接着又道:“你没有话对我说吗?”
云居雁不由地再次朝沈沧看去。她怀疑沈君昊可能对沈沧说了什么,不然不会薛氏一到,他立马说了这两句话扰她心神。她相信沈沧一定比她更了解薛氏,更加知道薛氏能从这两句话中联想出无数的可能性。
薛氏在短短几年间获得了沈伦的信任,生下了儿子,又从几个妯娌手中把管家的权力牢牢握着,当然不会因这两句话腿软。她低下头,恭顺地回答:“回父亲,昨日儿媳见到一位于姑娘,请她去我那里把一些事情说清楚。因为事情尚未完全明白,所以暂时没有回禀父亲。”
薛氏没有牵出吕氏,是想卖吕氏一个人情。可吕氏一心认定薛氏要把责任推在自己身上,急道:“父亲,那个女人确实是我的兄长带入府中的,可她说的那些鬼话绝不是我们教的,根本是有人居心叵测……”
沈沧只当没听到,继续问薛氏:“是什么事,都过了一夜还没问清楚?”
薛氏清楚地听到了吕氏的话。她知道云居雁去找过吕氏,她原本以为她是去贿赂吕氏的,如今她知道自己可能被云居雁摆了一道。不过一时间她也无法确定云居雁到底在计划什么,只能对着沈沧说:“父亲,那位姓于的姑娘说话一时一个样,媳妇实在不知道她哪句话真,哪句话假。”她想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更不想直接与云居雁撕破脸。最重要的,于翩翩的话完全没有证据。
吕氏虽害怕沈沧,但她最是厌恶薛氏永远置身事外,一副清高贤良的模样。她擦了擦眼泪,对着薛氏说:“大嫂,既然你什么都没弄清楚,为何又对居雁说那样的话,害得她那般误会我。”
“四弟妹,你说的是哪一桩?”薛氏说着朝云居雁看去,问道:“你和你四婶娘之间有什么误会吗?”
沈沧的目光同时落在了云居雁身上,不紧不慢地说:“你母亲对你说了什么,而你又是如何对你四婶娘说的,就在这里原原本本说清楚吧。”
云居雁知道,终于轮到自己上场了。
她几乎可以肯定,沈君昊一定在背后做了什么,才会让沈沧有心偏袒她。她忽然有种胜之不武的感觉。当然,她也知道在事情未有结局前,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她决不能掉以轻心。<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