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又见外面并无人影,她轻声问:“殿下,妾身知道您只是一番好意,但是我与相公是指腹为婚的,这是约定,更是承诺。”
四公主侧过脸,不去看她。
“殿下,沈将军的决定您比我更清楚。其实您现在只是一时气不过罢了……”
“对,我就是气不过当日如果你退婚了,以后就能・・・・・・可是你见了沈君昊居然就反悔了……”
“殿下,您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云居雁的神情又多了几分凝重。四公主养在深宫,不是有人特意告诉她,她怎么会知道永州的事?再说她曾经想退婚的事并未公开,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她突然想到了抚琴。那时候抚琴是第一个支持她提出退婚的,甚至可以说是怂恿……
“殿下!”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四公主倨傲地反诘。
云居雁怔怔地看着她。什么人能够指使公主,让她的成见这么深,甚至到了一意孤行的地步?可是如果说是皇帝、皇后,他们为什么要如此迂回曲折?只要他们的一句话,沈家或许还好些,云家和启昌侯府能在一夜间灰飞烟灭。可除了他们,还有谁能对四公主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同时又能知道诸多内情。
“殿下,您有没有想过,或许有人居心叵测・・・・・・”
“你敢说,我说的哪一桩不是事实?”四公主质问。
“殿下,凡事皆有因由,您有没有想过,您为何会知道这么多事,而沈将军……”
“静言,你在哪里?”
长公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四公主瞪了云居雁一眼,转身跑了出去。云居雁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又看着她和长公主的身影印在窗户上,慢慢远去。
许氏和长公主有一段恩怨,在她和沈君昊成亲当日,她名义上是参加婚礼,顺带送礼,但她的态度带着明显的敌意。可上一次与四公主的对话中,云居雁又隐约觉得其实是长公主在劝着四公主。
她越想越糊涂,越想越害怕。前世四公主嫁给了许弘文,这根本就是一桩令人难以理解的事情。
所有的根源到底在哪里?
云居雁问着自己,却找不出答案。她不相信一桩这么复杂的事情,仅仅是因为她的父母和长公主的一场三角关系。再说人人都知道长公主和驸马的感情很好,又怎么会因为过去的事耿耿于怀。退一万步,长公主即便真的想报复,这事和沈家也没有半点关系。
云居雁不敢乱走,只是坐在屋内静思。
她觉得所有的事就像一张细密的蜘蛛网,网着她和沈君昊,而最让她恐惧的,他们不知道织网的蜘蛛躲在哪里,是否正时刻准备给他们致命一击。而在蛛网的周围,还围着很多各怀目的的敌人。
等待的时间特别漫长。云居雁觉得自己仿佛等了一个世纪,木槿才端着午膳出现。“请问姑姑,刚刚是长公主殿下来探望娘娘吗?”
“是。”木槿点头,刻板地说:“此刻娘娘刚刚睡下,殿下已经带着四公主殿下去向太后娘娘请安了。午膳过后,您稍稍休息,奴婢会在适当的时候带着您去见太皇太后的。”
云居雁只能点头应了。未时木槿再次过来,请她跟着去太皇太后的寝室。如同昨晚一样,太皇太后安祥地睡着,她只能坐在一边的小杌子上,眼观鼻,鼻观心。她注意到,除了木槿,四周的太监、宫女已经与昨晚的不同了。
申时,太医院送来了汤药。在木槿的授意下,云居雁只能给太皇太后喂药。太皇太后喝了两口就不愿再喝了,只是说:“生老病死本是天道,我熬了这么久,也是时候了。”
“娘娘,您别这么说,您会好起来的。”云居雁说着这话,不由地感到悲哀。她明知道她活不了两天,却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说着言不由衷的谎言。眼前的太皇太后,她的皮肤又黄又皱,两眼无神,嘴巴干瘪。她其实就是一个濒死的老人罢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