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什么其他想法?”沈君昊并不以为然。这一次如果沈绣对沈子寒的消息全然地无动于衷,那么他就能真正放心了。
云居雁看他固执己见,松开了他的手掌,赌气般说:“反正我是不会帮着你试探三妹的。现在这个时候,她正在为自己的婚事紧张,你何苦去打扰她?”
在云居雁的坚持下,沈君昊终究还是同意了不去试探沈绣,不过沈子寒却在第二天上门了,并未在事前先行通知。
沈君昊与他在外院的书房说话。与上一次见面相比,他能明显看到沈子寒憔悴了不少。“是不是子遥的情况不好?”沈君昊心生焦急。
沈子寒摇头,直言问道:“你知道暨阳书院吗?”
“你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沈君昊的表情一下子更严肃了。
“所以你是知道的?”沈子寒一边问,一边关顾四周,稍稍压低声音,陈述道:“前两天,我自以为找到了线索,带着人一路追查……”
“然后呢?”沈君昊急问。
沈子寒的眉头轻轻隆起,答道:“本来我以为子遥的遇袭是有人买通了一伙盗匪,蓄意伏击子遥。因此我循着线索一路往南追捕,可突然间,线索又指向暨阳书院。暨阳书院在城西,你和陆航遇袭,也在城西。即便子遥手中没有假冒你笔迹的书信,看起来这几件事也是有联系的。”
“你是如何得到线索的?”沈君昊追问。他没有忘记,永州就在京城的南边。
沈子寒看沈君昊若有所思,坦白地告诉他,他因为不知从何着手,所以就去沈子遥遇袭的地方,想找一找有没有遗留的线索,结果在附近的草丛中发现了一把染血的刀。他找人去衙门证实,知道了刀具上的印记属于附近山头的一伙盗匪。因为他不便露面,只能独自先去查探。结果那里早已狼藉一片,只让他发现了暨阳书院的信纸。因为是空白的信纸,他只能转而往西。书院的人证实,确实是他们发放给学生用的纸张。很普通,凡是书院的学生都能拿到。
沈子寒见查不出什么,时间上他也差不多可以在京城公开露面了,因此便回来了。可回城的路上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根本被什么人牵着鼻子走,只是他想不明白对方的目的。
沈君昊听完他的叙述,问道:“你不知道我和陆航遇袭,官府就是归咎于盗匪吗?按你说的地址。多半儿你去的就是先前被官府剿灭的山寨。”
“可这事毫无道理啊!若说是调虎离山之计,我离开的这几天家里什么事都没发生,再说又有什么人知道我已经提早回到京城了呢?”
沈君昊愈加确定了某种可能,急切地追问一句:“你是在哪一天发现凶刀的线索,又是在哪一天往南追去的?”
听到沈子寒的答案后,沈君昊沉默了。
先前他一直觉得云惜柔突然派人送来的信件不简单。若说是为了气得云居雁流产,可能性为免太低了。现在他终于懂了。那封信是要激得云居雁去永州。他问自己,当日若是云居雁坚持要回永州探视母亲。自己会怎么做?他相信自己即便心里不愿意,但面对云居雁的眼泪,他最终还是会同意的。
那时候。若是他们突然间离京,必然是十分匆忙的。如果有人在半途袭击他们,按照时间计算,沈子寒恰巧可以营救他们。可惜,云居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并没坚持一定要回娘家。于是沈子寒被引去了暨阳书院。
想到这沈君昊又觉得不对劲。就算沈子寒救了他们又如何?他们最多就是更感激他而已。
不对!
沈君昊抬头朝沈子寒看去。
如果他救的不是我们,而是她呢?
沈君昊的心重重一沉。他并没有忘记,云居雁之所以执着地想要履行指腹为婚的隐约,原因就在于她在梦中梦到他曾经救过她。
她仅仅因为一场梦,就对他有了感情。若是沈子寒在她最危急的时候救了她呢?到时她会怎么想?更不要说,她几次三番关心他的安危,要求他想办法让沈子寒留在京城。
“你怎么了?”沈子寒奇怪地看着沉默不语的沈君昊。
“没什么。”沈君昊摇头,目光依旧停留在沈子寒脸上。就算他之前的推测都是事实,可幕后之人意图“撮合”云居雁和沈子寒,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为了让他和沈子寒彻底反目?沈君昊越想越糊涂。可这个推论他不能对沈子寒说,更不愿告诉云居雁。
沈子寒看沈君昊想到了什么,却不愿意说,不想勉强他,只是说:“我觉得这是太过奇怪,所以过来与你说一声。若是你有什么发现,随时通知我。下午的时候我会进宫一趟,告诉皇上,子遥一直是我最疼爱的弟弟,无论如何我都要抓住行凶者。”
沈君昊点点头,转而问他:“对了,我上次对你说的事,不知道伯母考虑得如何了?”
沈子寒之前就知道,沈子遥千里迢迢去边关找他,原因之一是为了一个女人,他想把自己的婚事尽快订下。他鲜少看到沈子遥对一个女人这么认真又主动的。如今知道对方是云凌菲,他也是乐见其成的,只是谁也没想到沈子遥会在这个时候受重伤。
“母亲的意思,怎么都要等三弟醒了,一切无恙再说。”沈子寒说得婉转,但实际的意思是,沈子遥现在的情况,就算他们派人去云家说亲,云凌菲的父母也不见得会答应,甚至还会让云家的人对他们心生反感。
沈君昊自是明白这一层道理。“是我太着急了。”他道歉,又解释道:“之前五弟在酒楼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我只是怕居雁的三婶娘想在年前就把女儿的婚事定下,到时子遥醒了,可能会抱憾终身。”
沈子寒自然也不想沈子遥醒来的时候像他那样,自己心仪的女子已经罗敷有夫。可这事不是他和沈君昊能够说了算的,他更不能让家里派人去对云家说,你们先等等,云凌菲的婚事要等沈子遥醒了再说。
沈君昊的心情因为自己的推测再加上沈子遥与云凌菲的婚事。更加的差了。听到沈子寒说,他要回去准备进宫的事,沈君昊想到了蒋明轩送给四公主的那把琴。
他们至今都无法确认,云居雁当日的流产症状是不是与那把琴有关。不过云居雁先前对他说。不管怎么样,四公主其实并没有坏心,如果可以,她希望四公主不要再用那把琴了,就当是以防万一。
一直以来,四公主最听沈子寒的话,若是沈子寒送她什么东西。她定然是爱不释手的。因此沈君昊对他说道:“之前四公主殿下一直在跟着明轩学琴。居雁曾对我说起,四公主是初学者,明轩那把琴太过名贵,不适合初学者。我想你和四公主多时未见,此次进宫不如为她准备一把合用的。”
听闻这话,沈子寒奇怪地看着沈君昊,问道:“你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么琐碎的事?另外,你说明轩的那把琴。是哪一把?”
沈君昊只说自己是突然想起,紧接着又具体描述了那把瑶琴。沈子寒听着,表情更是讶异。续而又释然地说:“可能明轩也觉得那把琴不适合初学者,所以我几天去找明轩的时候,在伯府看到过你说的瑶琴。”
这一回惊讶的是沈君昊了。当初无论是蒋明轩还是四公主,都曾明确地说过,那把琴是送给四公主的。这话沈君昊没办法对沈子寒解释,只能含糊其辞地说,既然换过了就没事了。
沈子寒走后,沈君昊更加心事重重。每一次,他知道的事情越多,就越加糊涂。就拿这次的事来说。他甚至可以解释为,沈子寒布置了一切,只为能够英雄救美。当然,如果沈子寒并不是居心叵测的幕后之人,他相信他并不是不择手段的。
回到凝香院,看到云居雁坐在窗边轻拧眉头。沈君昊急忙收拾心情,上前问道:“怎么了,愁眉紧锁的?”
云居雁随手拿了一张信纸交到沈君昊手上,担忧地说:“这是如意让她的相公快马加鞭送回来的。”
沈君昊低头去看信纸,才看了几眼,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按如意打探回来的消息,云映雪身边的丫鬟茯苓也是在六年前被云家二房买下的。不管当初二房买下茯苓的原因,也不管她是如何到云映雪身边的,又是如何成为云映雪的心腹丫鬟的,光就“六年前”三个字已经足够让他们皱眉了。
“你打算怎么做?”沈君昊放下了信纸,抬头询问云居雁。
云居雁摇头,“现在的关键不是我们想怎么做,而是这件事太可怕了。这一次若不是四婶异想天开,我根本不会提议五妹嫁给你五弟,如此一来,五妹的将来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那人就好像一早知道会有今天一样,早在六年就安排了一切。那是六年前,不是六个月,也不是六天,留个时辰!”她担忧地看着沈君昊,“我忽然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太可怕,太不可思议了。我们到底有什么东西是值得那人谋算的?”
沈君昊从她眼中看到了恐惧。在他眼里,云居雁一直是无畏而执着的。她坦然而勇敢地面对着一切。他几乎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