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那边……”她试探性问。以她的了解,陆氏一定有所应对的。
鞠萍拿了一件衣服披在云居雁肩头,答道:“老太爷知道姑娘在寿安寺吹了山风,着了凉,已经传了话,让你好好歇着,这些日子都不用去请安了。明日的寿宴,由奴婢陪着姑娘去磕个头就行了。”
云居雁的心重重一沉。鞠萍的话是在暗示她,云辅也认定落水是她搞的鬼。如今她就算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了。看到鞠萍一脸的欲言又止,她的心中再生不好的预感。“姐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她无力地说。如今她已四面楚歌,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鞠萍沉吟片刻,小心翼翼地陈述:“夫人吩咐,等姑娘的婚期订下,由奴婢陪着姑娘去夫人的陪嫁庄子住上一段时间,好好调养身子。”她稍一迟疑,补充道:“其实这是老太爷的意思。随行的还有老夫人留下的几个嬷嬷。她们会陪着姑娘一起绣嫁妆。”
云居雁苦笑,无言以对。前世,她誓死要嫁许弘文时也遭遇了这样的待遇。用云辅的话,是她的母亲把她宠得太不像样了,需要教养嬷嬷好好教教她规矩。与眼下不同的,前世的许氏一开始虽不赞成她下嫁许弘文,但她亦觉得以许弘文的才学,一定能高中状元,所以并没真正恼了她,不消半个月就把她从庄子接了回来。
想到鞠萍说,是由她陪着去庄子,云居雁急问:“玉瑶、玉锁呢?怎么也不见习嬷嬷?”
鞠萍低头答道:“习嬷嬷正在自己的屋子,玉瑶、玉锁被夫人关在了柴房。夫人说,等老太爷的寿宴过了,再处置她们的伺候不周。”
“那青杏呢?青杏还没从泰清居回来吗?”
“青杏被老太爷打了板子,撵出去了……”
“打了多少板子?”云居雁立马脸色煞白。前世,青杏之死就是因为被打了三十板子,伤重不治而亡。不过那是在她与许弘文成亲后的第四年。重生至今,云居雁隐隐觉得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同时又与前世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鞠萍与青杏以前同在许氏身边当差,感情也算不错。这次大家心知肚明,老太爷为了息事宁人,这才让青杏顶了所有罪责。“听说是三十大板。”看云居雁心急如焚,她又补充道:“如意告诉奴婢,行刑的人手下留了情,如今她已经被接出府去了。”
听到同样是三十板子,云居雁的脑子嗡嗡直响。她急急下了床,从梳妆台的匣子里取了一张银票塞给鞠萍,恳求道:“姐姐,请你一定帮我想办法把银票交给青杏,务必请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看鞠萍迟疑,又想到前世的青杏临死时的表情,她的眼泪涌上了眼眶,低声哀求:“姐姐,我求你了,我只是不希望青杏有事。”
鞠萍心知肚明,若不是许氏仁厚,老太爷原本是想安排青杏自尽的。眼见云居雁落下了眼泪,她收起银票,点头承诺:“姑娘放心,奴婢一定办得妥妥帖帖的。”
云居雁点点头,用手帕擦去了泪水。寿安寺一事,如今的她几乎已经陷入绝境,当下不是掉眼泪的时候,她必须想办法扭转形势。
鞠萍看她强忍着眼泪的模样,心生不忍,压着声音说:“姑娘莫要焦急。夫人只是一时之气,她还是疼您的。昨天夜里奴婢不小心听到夫人与舅老爷说,如果二姑娘与您一起嫁入郡王府,她就带着您去给老侯爷守灵。舅老爷立时就答应,今日就去找世子爷喝茶……”
云居雁默默听着,心中更是酸涩。她知道母亲已经生气到了极点。可即便是如此,她依然在为她极力争取。
她的重生不该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她必须好好想一想,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