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一些事情,小杏儿想知道吗?”沈吟辰问她。
沈吟幸撇嘴,说道:“算了吧,你既然这么说了,我还是不要知道好了,反正也没有什么好处。”
沈吟辰挑眉,“你要是想知道的话,我还是可以告诉你的。”
沈吟幸微微低头,“其实,我大约懂了些什么,虽然不知道姐姐找临茵姐姐是什么事情,但是以前姐姐告诉我说,不要再冒冒失失地接近临茵姐姐,不然会给临茵姐姐带来麻烦,当时我就想,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吗?后来,有人给我说起袁家和楚家的婚约,再加上以前娘亲在去璧还山庄的路上说的那些话,我大约也就知道了些什么。”
沈吟辰摸了摸沈吟幸的头。
“对了,前些日子,我还在行云楼见过临茵姐姐呢,那一天正好是逸王回来的日子,我在行云楼下看到临茵姐姐的脸色不太好,她似乎是不太开心的样子,以前的时候临茵姐姐要是有什么烦心事,都会跟姐姐说,只是姐姐现在进了宫里,自然没有办法同她见面,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去找临茵姐姐了,放心吧,我进去的时候,没有人看见。”沈吟幸小脸扬起来,笑意满满,似乎是在寻求夸赞。
沈吟辰一把揪住了沈吟幸的小脸,“臭丫头,怎么不早跟我说,你现在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我如今不在你身边管教你,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行云楼那种鬼地方你也敢去?”
“呀,姐姐不要捏了,很疼的!”沈吟幸吃痛地抱住自己的脸,不停地拍打沈吟辰的手。
沈吟辰松开了她,沈吟幸泪眼汪汪地抱住自己的小脸,委屈巴巴地说道:“我又不是故意去那里的,我那一天不过是想去买玉酥糕,但是没有想到正好赶上逸王回来的日子,路上都堵了,然后一抬头就看到了临茵姐姐难过的样子,所以就没忍住,跑上去找她了,姐姐,我没有喝酒的,行云楼虽然是酒楼,但是我们两个人都可是滴酒未沾的,我是绝对没有喝酒的,姐姐,你要是不信的话,后天见了临茵姐姐,你去问她,若是不想问她,那天还看见了哥哥,你问问他,我有没有浑身酒气。”
沈吟幸小嘴不停地说,说的沈吟辰都插不上嘴,由于沈吟幸抱住了自己的脸,沈吟辰也没有下手揪住的地方。
“好好好,你说的都是对的。”沈吟辰无可奈何,但是继续警告她,“不过,小杏儿,你要给我记好了,以后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允许你去那种地方,听见了没有?”
“是是是,都听姐姐的。”沈吟幸笑嘻嘻地答应了,也不知道沈吟辰究竟说了些什么。
“不过,姐姐,临茵姐姐能好起来吗?她已经这个样子了。”沈吟幸还在揉着自己根本就不疼的脸,眼睛里面全是担忧。
沈吟辰看着她,说道:“会好起来的。”
一定会好起来的。
“你的临茵姐姐,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开心的。”沈吟辰说道。
沈吟辰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违心之言,因为她能感觉出来,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袁临茵的生活,从来就没有完完全全的开心过。
虽然袁临茵和她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很快乐,但是袁临茵的生活本质上没有太大的区别,她饱受折磨,内心痛苦,只有在她们两个面前,袁临茵才有半刻的清闲。
说到底,这不过就是逃避罢了,来到誉京之后,袁临茵最后的一层保护壳也被敲碎,她没有反抗自己命运的能力,她对于自己的命只能逆来顺受,然后逐渐形成一个破碎的自己。
不过,在袁临茵的心底还是藏了一个星光,照亮自己前行的路。
沈吟辰现在能帮她,就是不让袁临茵完完全全坠入谷底,让她还有从黑暗之中逃脱出来的机会。
沈吟幸今天没有在沈吟辰这里待多久,晌午都没有到,人就回去了。
莲香把这件事告诉了北和,北和在中午的时候,就给楚月盈说了这件事情,“娘娘,贤妃的妹妹,已经回去了。”
“嗯?平日里不是要等到宫门落钥了吗?”楚月盈并不急着传膳,忙着宫务,她也没有饿的感觉。
“这奴婢可就不知道了,或许是吵架了之类的,娘娘你也太累了,不如传膳吃一点东西吧,宫里的事情多,也不急在这一时。”北和说道。
“本宫不累。”楚月盈拒绝了这样的请求。
北和见劝不动楚月盈,只好在一旁为楚月盈磨墨,“娘娘,这贤妃平日里没什么事就把这沈家三小姐传进宫里来,也不跟娘娘打一声招呼,这都快一个月了,陛下夜夜留宿在湘院,就因为娘娘一句只要陛下留宿湘院,贤妃就可以不用来凤栖宫给娘娘请安,她现如今是连凤栖宫的大门都没有经过,更何况是进来了。这也太过分了!”
北和就差把那句“太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了”说出来了,但若是她说了那句话,她怕是又要被楚月盈给责罚了。
楚月柔的心触动了一下,不过面上,还是装的云淡风轻的样子,说道:“既然是本宫说的,那贤妃如此执行,有什么不对的吗?”
“可是娘娘,贤妃如此做,只会给娘娘平添无畏的麻烦。”北和气冲冲的。
“贤妃年纪小,更何况陛下喜欢着她,就任由她去,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北和,以后莫要在本宫面前提这些事情,你不如多管管宫中的事务,清点人数,等夏季过去了,就开宫放钥,那些年纪到了岁数的,也就该离开了。”说到这里,楚月盈停下了笔,抬头,经过窗户,看向远方的天空,还有皇宫高高的城墙。
她已经困守在了这里,那些女孩子还是有机会出去的。
楚月盈回忆着宫外的风景,只是那些记忆在脑海之中已经变淡,迟早有一天会消失,那些生活已经消失在自己生命之中,之后面对的就是这高高的宫墙,她曾经一心想要往这里来,如今她有时感觉这个地方死死地困住了她。
究竟是什么让她变成了这样?
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宫务,永远忙不完的事情,永远都改变不了的生活,永远看不到的尽头。
就像是一把绳子勒在自己的脖子上,就要窒息,她明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为什么就像是失去了一切一般的痛苦,她逼着自己前进,明明什么都没有了意义。
楚月盈低下头来,饱蘸墨汁的毛笔尖滴落下墨水,染黑了手底下的纸张。
在这一瞬间,楚月盈想起了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来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