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天,蔺咎见到自己的三姑蔺秀。
蔺咎没想到三姑亲自来见自己,知道事情不小。
蔺秀的身材显瘦,容貌算不上精致漂亮,但看上去清爽干练,尤其剪了短发,给人一种女强人的感觉。
蔺秀的年龄不算大,蔺咎的父亲是长子,比蔺秀大了足有十五岁。蔺秀从小品学兼优,出国留学不用家里支持,靠全额奖学金生活。毕业之后,在跨国企业当过高管,后面进入家族,一步步地接管权力。
如今她是蔺家的主要实权拥有者之一。
蔺秀望着自己的侄子,暗叹了口气,挺优秀的一个孩子,为什么不让人省心呢?
都说富不过三代,蔺咎算是第三代当中较为优秀的一个,但因为种种原因,最近频繁惹事,惹谁不好,惹上了唐家。
蔺家虽然有些家底,但面对家大业大的唐家,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蔺咎如坐针毡地望着三姑,他预感到不妙,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三姑,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安排人接你去,另外也可以给你准备一点小惊喜。你下个月不是要过生日吗?我就在温哥华直接帮你过了。”
蔺秀坐在椅子上,面色凝重,“蔺咎,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我是来执行家法的!”
蔺咎鼻尖冒出细密的汗珠,“三姑,老祖宗不是惩罚过我了吗?断了我的经济来源,这已经是很大的惩罚。”
蔺秀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不让你痛到骨子里,你是不知道悔改的。”
蔺咎浑身发抖,他知道蔺家真正的家法是多么的残酷。
他噗通跪倒在地,“三姑,你帮我求求老祖宗吧,我真心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违反他的规定了。”
三姑轻轻地将他扶了起来,指着身后一名穿着西装的外国人,“希丁克先生是全球最顶尖的外科手术专家之一,他的技术很好,手术会很快完成,尽量减少你的痛苦。”
……
尽管乔智受了伤,但还是踏上了燕京的旅程。
除了邱帘之外,还带上了郭媛,两个人可以更好地照顾乔智。
抵达机场,唐骑亲自来接他,乔智见唐骑安排了一辆丰田埃尔法来接自己,“受宠若惊啊!”
唐骑笑道:“没办法,谁让你是国宝大熊猫,千万不能让你来一趟燕京,又出现什么差池。”
乔智感激道:“心领了,其实都是皮肉伤,我皮厚肉糙不碍事,随便养几天就能痊愈了。”
唐骑微笑道:“晚上有一个饭局,你考虑一下,去还是不去。”
乔智淡淡一笑,“鸿门宴吗?”
唐骑摇头,“应该是和头酒。如果你不愿意,那也无所谓。”
乔智知道是蔺家找到唐骑,想要将之前的事情抹掉,“你的建议呢?”
唐骑笑道:“我建议你还是去一下,对方既然设下和头酒,肯定是要给出一定的好处,你看看是否满意,如果不满意,咱们没必要善罢甘休。”
乔智说:“听你的!”
……
晚上在顺风楼玫瑰厅设下了一桌饭,除了蔺秀之外,还有陶瓷协会的卓航,以及其他几个古董圈的人物。
这些人平时和唐骑的关系不错,由此可见,蔺秀名义上是请乔智,事实上是为了缓和唐家之间的矛盾。
蔺秀跟乔智主动打招呼,“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英雄。”
乔智谦虚一笑,“蔺总过奖了,谢谢今日款待。”
蔺秀主动上去挽乔智的胳膊,乔智下意识地躲了一步,蔺秀也不觉得尴尬,哈哈大笑:“没想到你还挺害羞的,难道嫌弃我这老阿姨了?”
乔智淡淡一笑,“我身上有伤,有很重的药水味,怕让你闻了不舒服。”
蔺秀暗忖乔智脑子转得很快,既解释了刚才举动的原因,却暗指之前蔺咎的小动作。
蔺秀再次欺身上前,拽住了乔智的胳膊,“我来闻一闻,哪里有什么药水味,我看全部都是男人味。”
乔智措手不及,感叹蔺秀这种外向的女人,的确容易拉近距离。
入座之后,蔺秀举杯道:“感谢诸位今日光临,在此我要专门对乔先生说一句对不起。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为了表达诚意,我今天准备了一份薄礼,还请笑纳。”
乔智微微一笑,不做评价,暗忖果然如同唐骑所言,蔺家打算出血了。
蔺秀给不远处站着的助手使了个眼色,那助手拿出了一个锦盒,轻轻地打开了锦盒。
锦盒里放着一本看上去有些年代的古籍,乔智扫了一眼,上面写着《随园食单》四个字。
蔺秀见乔智的眼睛明显一亮,心中松了口气,送礼要送到人的心坎上。
尽管袁枚的书法造诣不能算是顶级,但他所著的《随园食单》在餐饮史上的价值很高。
“这本《随园食单》虽然是个拓本,不是袁枚亲自所著,但是民国书法大师林圣智的作品,在市场上极为罕见,有十多页遗漏,不是特别完美,但依然有极高的收藏价值。”坐在卓航隔壁的收藏大师荣立鹤轻声赞叹。
乔智心痒,还是委婉拒绝,“这份礼物实在太厚重了。”
蔺秀笑道:“乔先生,如果你不收下这份礼物,那就是对我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