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云景道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落桑族一部意图进攻守护大阵,孽畜果然去了北海。”沈云简要的跟他说道。
“该死的,他们果然是狼狈为奸!”云景道长恼火的一把拂尘,直接问道,“主公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追随主公这么些年,他还能猜不到主公的布局?如果主公不是打算亲自去北海,怎么会急吼吼的专门召他过来议事。
很明显,主公是想将新营区里的事务又交给他全权处理。
为什么说是“又”?
以前在石头岛,还有野鸡岭的时候,主公就没少这么做。
果不其然,沈云答道:“伯堂他们今晚动身去边界。我还要做点准备,可能要比他们稍晚半个时辰出发。”顿了顿,又道,“家里的事,只能全部交给你了。”
“是。”意料之中的事,云景道长没有迟疑。当然,迫人的形势也容不得他有任何的迟疑。
接下来,沈云跟他做了交接。尤其是刚刚成立的主院临时联络小组。
“我外出的消息必须严格保密。所以,临时联络小组按计划行事,你每天抽空过来,在这边花半个时辰到个把时辰,以我的名义,处理相关事务。”说着,沈云拿出一枚自己雕刻的青玉私人印章,“喏,这个也给你。”
云景道长接过来一看,吓了一大跳,从圈椅里跳起来,连忙推回去:“主公,使不得!”
这枚印章,他太熟悉不过了。
它最初是出现在大撤离计划正式启动之时。该计划的第一道批复的末尾,主公一反常规,不是签名,而是盖上了这枚印章。
从那以后,第一道主公的批复,甚至门主令,主公都不再是签名,而是盖上此印。
三年多下来,大家都已经完全接受了用此印代替主公的签名。
现在主公将此印给了他,意味着,他完全可以代替主公批复文件,甚至下达门主令。
云景道长心里打了个突:难道说主公早就是在为今天做准备?
思及此,他惊得两个眼皮乱跳,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家主公:“主公,你……”
“先坐下来。”沈云将这方小小的玉印又重新塞回他的一个手掌心里,“听我跟你说。”
我猜错了!一定是我猜错了……云景道长坐回圈椅里,一颗心几乎是含在嗓子眼里。
然而,接下来,沈云说的话,却证实他并没有猜错。
沈云跟他说,早在混沌兽出现的那一刻,自己就料到了这一天。
“当时主要是考虑大撤离计划不好中途更换门主。”沈云冲他耸耸肩,“那时,我已与孽畜打过交道,我很清楚,在孽兽面前,我取个巧,给它一点教训,打完就跑,一次两次的,不难办到。但是,真正与之决战,老实跟你说,我并没有多大的胜算。”
“那,现在呢?”云景道长不由得握紧了掌心的玉印。明明玉印打磨得非常光滑,然而,他握在手里,只觉得硌得慌。
好吧,他知道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但是,他真的好希望主公继续一副风清云淡的样子,跟自己说——现在不同了。我可以把孽畜打得满地找牙。
事实上,沈云确实继续风清云淡,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他希望的。
“这些年,我略有长进。不过,没有用。”沈云笑了笑,“上界的神兽,名不虚传啊。不是吃素的。”
云景道长难过极了,低下了头。尽管他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相信,但是,他必须接受这个事实,即,主公是在向他道别。这一去,主公是抱了必死之心。
“道长,要不你给我算一卦吧。”沈云见状,玩笑道,“一天三卦,你今天至少还应该剩下一卦呢。”
为什么说是玩笑呢?
因为和他的掐算术完全失灵一样,云景道长的一天三卦也早已什么也算不出来了。不过,后者很固执,每天依然坚持三卦,说是不能生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