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赵宣后,云景道长回到屋里,独坐许久之后,“啊”的轻呼,连忙从袖袋里拿出金钱来卜卦。
因为孽畜暗中对云雾山脉动了手脚的缘故,他已有数月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因何事起卦,结果都会卜出一模一样的卦相来。
也就是说,这几个月里,他什么都没能卜出来。
每天的三卦,纯粹是坚持一个习惯,莫让自己手生了。
刚才左思右想也没能想出一个好办法来,突然间,他想到了,孽畜已然伏诛,那么,它对云雾山脉做的诸多手脚皆会自行消失。如此一来,他卜卦的准头应该会回来了。
哪知一卦下去,他傻了眼——卦相还是那个该死的卦相,稀里又糊涂!
难道孽畜没有死……
云景道长吓得从蒲团上直接弹了起来。
“不会吧!”
捋着拂尘,他在屋子里跟只没头苍蝇一样,飞快的转了好几个圈,才少许冷静下来。
这时,他又想到了一个验证办法,即,尝试启动与云雾山脉外围的秘密联络通道。
却是成功了!
少顷,他手底下的一个据点回复过来,语气又惊又喜:“道长,发生了什么事,通道恢复了?”
那么,孽畜到底死没死!云景道长完全被搞糊涂了。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吩咐据点:“今天只是试验。通道得否安全,还有待进一步的验证。所以,暂且不恢复使用。”
云景道长不死心,不惜打破“一事不二卦”的规矩,又坐回蒲团上,继续卜卦。
又是一样的卦相!
罢了!云景道长只好收了金钱,坐等自家主公回来。
下午,后者终于回来了。
云景道长打算寻个由头过去。他还没打定主意用哪个由头,发现二子急吼吼的从外面回来,直扑主院。
看这架式,定是有急事。他如是对自己说,决定等一等。
没等到二子出来,他却被执事院那边请去了——其实,这段时间,他也是忙得团团转,没有多少空闲时间。
他在执事院一直忙到晚饭点才出来。
在厨房那边问到主公的饭还没有送过去,于是,他索性将自己的那份一并装上,直接提去主院,与主公一块儿吃。
呃,吃饭是顺带的事。好好的劝一劝主公,才是正事。
绕过影壁,他看到主公伏案办公的侧影,心又沉了几分——他没有料错,主公果真在试图自我麻痹。
刚刚才重伤到不醒人事的人,哪里禁得起这般的操劳?
他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掩去眉眼间的忧心,提着大提盒,一边快步往前走,一边打招呼道:“主公,我给你送饭过来了……”
话未落音,窗户后面,沈云头也不抬的应道:“道长来得正好。我正要唤你过来呢。”
云景道长心里打了个突——主公的声音不对啊!不但听不出哪怕是一丢丢的悲伤来,反而比平时略显明快。主公是在强颜欢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