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刚来。”沈云将钱师尊引到自己的桌子前,招手叫来跑堂的伙计,“加一副碗筷。你们店里有什么招牌菜,捡两样好的,端上来。”
伙计笑问:“小哥,要上酒吗?我们店里有上好的米酒。”
沈云看向钱师尊。
后者摆手:“不用上酒,吃饭就行。”
“有热茶吗?先送两碗来。”沈云挥手。
“好咧,二位稍等。”跑堂伙计吆喝着去了后堂。
这回,他倒是快得很。沈云与钱师尊刚坐下,他就一手拿着两只空碗,另一手提着一只长嘴的大铁壶从蓝布门帘后面出来了。
“热茶来了。”他小跑过来,将空碗分别放在沈云与钱师尊的面前,倒了两碗热气腾腾的茶水,“二位,还要添些什么吗?”
沈云轻轻挥手。
跑堂伙计提着大铁壶退下了。
“我到这里寻访一位故人,没想到会碰到世侄。”钱师尊端起热茶喝了一口。
沈云将四大包药都挪到旁边的空长凳上:“我如今在玉溪镇租了一个小院子独住。入秋之后,镇里家家户户都会泡药酒,滋补身体。听街坊说,县城的药材品质好,价钱却要便宜许多。所以,这两天过来配几味药,好跟街坊们学泡药酒。”
这话半真半假。
真的是,在玉溪镇,人们确实有入秋泡药酒的风俗。他买的这四味药,也是泡药酒的常用药材;
假的是,他来县城,可不是图这边的药材便宜。
他也知道钱师尊的志向所在,只是,他若要对钱师尊坦言石桥坊市之事,必然会牵出他杀掉“黄大哥”等他们三个的事。其中牵涉到三条人命,岂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无忌惮的说出来?
钱师尊看了一眼四大包的药材,微微颌首:“秋冬之时,适当用些药酒是可以的……”
“饭菜来了!”正说着,跑堂的伙计吆喝着端了饭菜上来。
钱师尊止住话,静等伙计上菜。
“八宝鸭、红烧狮子头,还有猪头肉和青菜。”伙计一边上菜,一边报着菜名,末了,送上两大碗米饭,笑嘻嘻的招呼道,“两位,请慢用。”
“来,先吃饭。”钱师尊拿起筷子。
“是。”沈云这才端碗。他现在是执晚辈礼,见钱师尊守着“食不言”的规矩,便也不再说话。
一刻来钟过后,钱师尊用完饭,放下了筷子。
沈云也扒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饭,招呼伙计:“再来两碗热茶。”
“不用了。”不等伙计回应,钱师尊抢先摆手。他在桌子上放了一块碎银子,起身对沈云说道,“我就住在近旁的客栈里。走,去我那里,我们接着说话。”
“是。”沈云立时意会过来——钱师尊也有话要跟他说,却嫌这里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