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俩去了沈云那里。
仍然是李坊主汇报,吴坊主作陪。
他们的时间都很宽裕,所以,相比于第二批私勇的巡逻安排,他们的明显要简练得多:三个营各自负责一条街;每一次六个时辰;各营每次派出两个小队出来巡逻;五天一轮换。
李坊主说完,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册子,双手奉上:“这是我等拟出来的巡逻轮值表,请主公过目。”
沈云接了过去,打开细看。
李坊主与吴坊主的脸上都现出得色。
之前,他们收到消息,那些奴才们听说他们排了轮值表,竟然闹哄哄的也要搞一个出来。
那是群什么东西,他们心里还没点数吗?真当轮值表也是只要搬个石墩,围着一块空地转一圈,就能从天上掉下来的?那是得精心规划、运筹,然后,咬文嚼字,一笔一划的写出来的。
斗大的字不识一升的玩意们,也敢说要写轮值表!
他们都做好了准备,就等着看好戏。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家伙们竟然连脸都不要了,把刘玉娥这个臭丫头推出来。
刘家确定让刘玉娥坐产招夫后,便在家里养了一名女先生,专门教她。这是左邻右舍都知道的事。
听说,臭丫头跟女先生学了整整三年,最后,女先生跟刘老爷说没什么可教的了,自个儿辞馆而去。所以,以刘玉娥之能,轮值表应该写得出来。
得,好戏看不成了。他们恼怒之余,将刘老爷给埋怨上了,准备开会时,好好的怼一怼他。还有人甚至扬言要给刘家的赘婿何小宝撑腰——赘婿也是夫,也要振夫纲!
刘老爷那边应该也是收到风声了,也光棍得很。开会的时候,刘家派了管家过来请假,说是刘老爷“偶感风寒,不能赴会”,而何小宝则是旧疾未愈,也来不了。
大伙儿都是人精,哪能不明白刘老爷此举的用意?老梆子这是死心塌地的要扶女儿立起来啊!只苦了何小宝。先前,刘玉娥一通过考验,加入了私勇,何小宝就病了。从此,一直没有在人前露过面。每次开会,都是“旧疾未愈”。
可是,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再者何小宝的赘婿身份,是在仙府录了册的。他们都是外人,与何小宝无亲无故的,不好置喙。最多就是将来何家收到消息,来请街坊们评评理时,他们帮着说几句公道话而已。
就这样让刘家父女两个败坏三条街的风气吗?李坊主和吴坊主都表示:刘家父女想得美!
在沈云翻看小册子时,李坊主试着说道:“主公,前街的刘老爷病了,已经接连着好几次缺席小队长会议。他们那一队,是否另外换一个小队长?比如说,换他家的姑爷何小宝。”
沈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道唯唯喏喏的年轻身影。可是,他故作一点印象也没有的样子,抬起头来,眉尖轻皱:“何小宝?”
“何小宝是个好后生,去年进的功名。我瞧着他那资质,过两年考中级武者,是板上钉钉的事。”吴坊主在一旁敲边鼓。
“他多大了?怎么去年才通过初级武者试?”沈云问道。
“哦,他不是我们坊里的人。刘老爷把人又藏得紧,所以,具体的年岁,要问过王坊主才能得知。”李坊主笑了笑,“小伙子开蒙晚,到了刘家后才正式拜了师父学武。资质肯定是不错的,才学了半年,就进了功名。我们大伙儿都挺看好他的。刘家这是捡到了宝。”
沈云面上不显,心里冷笑连连——捡到宝?我看招了一只白眼狼,才是真。
吴坊主误以为他是犹豫不决,赶紧附和:“主公,人才难得啊。”
沈云放下小册子:“你们先按这份轮值表巡逻一段时间。如果没问题,以后也这么着。”看了两人一眼,又道,“至于刘老爷的小队长职位,先前不是订了规矩吗?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一切都按规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