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童子本以为自己这回不死也要脱层皮,不想副堂主大人竟然连责罚都没有一句,就放过了自己。他手脚并用的爬起来,直至出了东山苑的院门,还恍惚得很,以为是在梦中。
再回到山门,他不再有一丝一毫的小看眼前这一堆身着土棉布短衫,风尘仆仆,全身上下找不到一件象样的法器的土包子们。
没有假冒。这十人确实是青木派五部的弟子们。此行,他们是来报考演武堂的。
沈云见着他们后,立时充分体会守门童子为什么会认为他们“行迹可疑”了。
“怎么搞的,一个个如此不堪?”他问道。
十人从头到脚都是穿着一新。但是,他们的精神头实在是太差了。初一看,一个个脸色灰扑扑的,好象在灰堆里打过滚一般。再细看,更是象极了久病初愈。
沈云对衣饰的要求,素来是干净、齐整即可。但他很强调精神状态。
十人如此模样,他看着很刺眼,确实有被打脸之感觉。
不想,见守门童子离开了,周边再无外人,那十个三大五粗的大老爷们听他这么一问,竟然跟一群黄口小儿似的,齐齐的眼泪哗哗流,咧嘴哭了起来:“门主大人,总算见到您了。”
“弟子等怕是走火入魔了。”
“呜呜呜,魏长老也不在,弟子们心中好怕……”
一堆七尺男儿抹着泪花儿跟自己哭“好怕”,沈云一时没绷住,破功笑了出来。
这一笑,十名弟子都齐齐的止住了哭,糊着一脸的眼泪、鼻涕,巴巴的望着他。
“咳,咳。”沈云轻咳着,强忍住笑意,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说自己走火入魔做甚?”
门主大人说我等没有走火入魔,那肯定就不是走火入魔!众人一听,心中的“好怕”散掉了一大半,顾不得擦一把脸,七嘴八舌的答着:“门主大人,弟子们不知道啊。弟子们近来和往常一样的练功。也没有吃乱七八糟的东西。”
“打半个月前,弟子们的脸色就一天比一天差了。”
“整晚都做恶梦,一宿一宿的睡不着。”
……
沈云挥挥手:“都安静下来。你们先都把脸擦干净。我给你们把脉。你们再一个一个回答我的问题。”
“是。”
屋子里总算安静下来了。
众弟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失态,一个个老脸通红。
他们背过身去,拿出帕子,使劲的擦着脸。
待他们收拾好后,沈云开始给他们把脉。
然后,事情比他想象得要糟糕得多。
因为从脉相上来看,这十名凝霞境大圆满的弟子除了思忧过重之外,身体里的五脏六腑竟然呈衰败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