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谁?”严景标知道冯德锦这么说是有所指的。
“管康。”冯德锦道,“管康那人太精明,稍不留声就很难把握,以后还是注意点为好。因为太精明人喜欢给自己打小算盘,关键时刻会六亲不认,靠不住的。”
冯德锦说管康这些话,真的是想给严景标提个醒。当然,提到管康,只是出于平常的认知,如果他要是知道自己东窗事发是管康所为,肯定不会说得这么轻巧,甚至会恶语中伤想方设法给他抹黑。
“行,我知道了。”在这方面,严景标对冯德锦有足够的信任,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可以说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应该都是真心话。
“严书记,还有些话其实我不该说,但我觉得还是要说一下,女人啊,是个好东西,用起来舒服,但也是个坏东西,惹起祸来总是具有颠覆性。”
“没错。”严景标点了点头,在这方面他有很多话,但这会儿面对冯德锦却不想多说,于是转了话题,“德锦,现在看来,必须得把潘宝山当回事了,否则会成大患,过几天我就到省里去一趟,找万省长谈谈,必须得采取措施克制他,如果有可能的话,就把他给扥下来。”
“那可得多用用心。”冯德锦道,“潘宝山还真不是一般人,说实在的,我挺佩服他,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
冯德锦这么感叹,是因为潘宝山放弃了可以扳倒他的有利机会,而用来交换何大龙的自由,那叫义气。对一个男人来说,有义气比有什么都好。
“你佩服潘宝山?”严景标没想到冯德锦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冯德锦并不回避,已经到无路可退的境地,顾忌也没那么多了,“但有一点是不变的,我跟他还是相互对立抵触,说白了就是敌我关系,不过即便是敌人,也应该有起码的赏识。”
冯德锦说这话的时候,打心底里是为潘宝山感到遗憾的,这一刻,他真的很想成全潘宝山拯救何大龙的计划。冯德锦甚至觉得,如果他手里掌握了丁方才的犯罪实据,就会毫不犹豫地送给潘宝山。可这是妄想,如果他要是有丁方才的犯罪实据,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想到这里,冯德锦心生无限悲伤,不过还好,能给他稍微带来安慰的是,幸亏还有点远见,及时把肖华的问题进行了安顿,否则现在还真是会措手不及。
不过现在,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如何更好地交待视频中和他演对手戏的女主角?
同样关注这个问题的还有一个人,潘宝山。
当初,潘宝山在听到冯德锦打电话来说突遭变故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没法把何大龙弄出来了,失去了一次绝好的救助机会。第二反应,就是给江楠提个醒,现在意外发生,事情被抖了出来,女主角肖华应该警觉一些,虽然脸部被打了马赛克,但如果冯德锦硬是咬起来也不利索,不能掉以轻心。
这个担心其实没必要,潘宝山根本不知道肖华与冯德锦之间的协商。冯德锦在答应不咬肖华的时候,其实已经想好了对策,目标直接对准了艾琳达。当初,艾琳达把他威胁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是没办法,为了保平安只好忍着,同时满足她的各种过分要求,而现在,可以说没有平安可言了,还忍个屁,刚好惩罚报复一下那个贪婪而又令人憎恶的女人。
冯德锦想到做到,两天后,在向省纪委办案的人员交待时,他说当初在富祥任县委书记的时候,贪污公款为艾琳达在上海买了一套别墅,可以追回拍卖用于弥补损失。这个情节被认为悔过有功,将会作为从轻发落的证据之一。
其实一切都无所谓了,这种事情的发生,就是给冯德锦的政治生命判了死刑,作为兴极一时的松阳政坛红人,也就像流星一样,短时间内就无声地陨落了。
但是,这无声的陨落影响是巨大的,触动最直接的就是严景标,他似乎看到了潘宝山正手持屠刀,在对着他不断挥舞。也正是这个原因,严景标才不得不把潘宝山当回事,要不惜一切代价想尽办法对付潘宝山。
去省里找万少泉,就是措施之一。
事不迟疑,仅仅事隔一天,严景标就前往省城双临寻求帮助,找万少泉商量该怎么个行动法。
恰好,这个时候的万少泉也特别有需要,他也想对潘宝山实施一番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