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徐勇健说得是不是真心话,但听上去确实是那么回事,所以潘宝山决定还是大刀阔斧地把那一大批人砍下去,回到松阳后,他就召开了市委常委会,通报一下有关处理决定,
针对这件事,姚钢反对意见的坚决xing超过之前任何一次,他知道潘宝山的决定太过了些,顶下去全有可能推翻,那样对他來说就是一场胜利,无疑可以长长自己的气势,扭转一下一直以來在潘宝山面前的颓势,
“我不反对抓好教育工作,那是功在千秋的事业,不过凡事不能矫枉过正,一下把我们松阳教育系统的班子大换血,极有可能会产生窒息xing不适,由此带來的后遗症会很可怕。”姚钢说得很有力,“所以我坚决反对一次xing处理那么多人,毕竟事关松阳教育大局,可不是儿戏,仅凭个人的意愿想怎样就怎样。”
潘宝山明白姚钢拼命反对的心思所在,自然不会有半点让步,另外,既然黄光胜透露了姚钢已经萌生退意,那干脆就持续加力让他彻底灰心,
“所有的调查材料都摆这儿了,我市教育系统的顽疾不下猛药是治不了的,只有雷霆铁腕才能起到彻底整治和足够的jing示作用,从而让教育工作回归常态。”潘宝山拿出准备好的资料放在面前,“姚市长的意思是要循序渐进,我觉得在这项工作上并不合适,因为那会给大部分人缓冲的空间,让他们四处活动寻求援手,甚至还会让一部分人觉得无非那就是一场形势运动,什么违规补课、收贿受贿,之前也不是沒有过专项行动,涉事人只要俯下身子老实一阵,躲过去就行,因此,这次必须坚决给予最严厉的处理,以便形成强势风暴,涤荡一切浑渣沉垢。”
“松阳教育系统存在的问題确实不少,这点我不否认,只是在怎么解决的问題上,我认为要相对柔和一些。”姚钢还是底气十足,“就像一个人得了一身疮,该怎么治疗,一次xing都剜掉恐怕不行,那样虽然烂疮沒了,但身子也可能就垮了。”
“姚市长举的例子貌似很有道理,但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回事。”潘宝山微微一笑,“我也举个例子,就像河堤多处崩决,大小决口水泻不止,难道我们可以先拣最大的决口封堵,置其他决口不顾,那不是开玩笑吗,大决口堵死了,小决口可能又成大决口了,再堵起來不是要费更大的事,所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全线、全面封堵。”
“例子不能那么举,你完全是为了反对我的提议而反对,有意思么。”姚钢皱着眉头看着潘宝山,气势似乎很高涨,“进一步说,一次xing处理那么多人,抛开我们松阳的自身承受能力不说,只是省里的看法估计就会让我们坐不住,所以实在冒进不得。”
“姚市长说我冒进,我还真不敢冒领这个结论。”潘宝山依旧面带轻松的微笑,“其实对松阳教育工作的整治,处理人头只是第一步,等人员调整到位,接下來还要进行教育资源的全面调整,要把优势师资均衡开來,不能只集中到个别学校,那对社会來说是不公平的,说到这一点,不妨再举个例子,松阳小学在全市來说是首屈一指,最好的师资力量多集中在那里,也因此,松阳小学成了权势和富贵的集中营,粗略调查一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学生都是非官即富子女,什么学区划分,都沒有意义了。”
“潘书记,那我倒想问问,你难道还能把松阳小学给解散了。”姚钢的问话极具挑衅xing,
不过潘宝山并不在意姚钢摆什么态度,他很清楚以静制动更能让姚钢失控,“从某种意义上讲,可以说是解散,因为原有的教师队伍要重新编排,不但松阳小学如此,全市的中小学都如此。”
“搞绝对平均化。”姚钢果真被潘宝山的淡定弄得有些不淡定了,“回归大锅饭时代,那可是历史的车轮在倒退啊。”
“姚市长不要扣历史车轮的大帽子,我们推行教改不是绝对平均化,也不是大锅饭,只是教育资源要趋向均衡。”潘宝山道,“换言之就是优势师资要全社会共享。”
“照你这么说,那清华北大是不是也该拆门扒窗、驱逐专家、教授,同其他二流院校一样。”姚钢紧问,“那可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