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到要见邓如美的那一刻,潘宝山突然意识到,一段时间以來自己忙于其他竟然沒顾及到她的存在。
潘宝山揉捏着鼻梁沉思,他依稀记得最后一次跟邓如美见面,好像还是今年的入冬时节,那时她已有几个月的身孕,眼下已近秋末,时间真的够长,而这期间,只不过和她通了几次电话。
如今的邓如美怎样了,潘宝山莫名地心慌起來,责任心的缺失让他不能平静。
见到邓如美后,潘宝山说了三个字“对不起”,虽然他觉得一点份量都沒有。
邓如美笑了,很爽朗,“对不起什么啊。”
“我觉得自己太疏忽大意,很自私,也很沒良心,这么长时间以來竟然沒有把心放到你的身上,哪怕是一点点。”潘宝山坐了下來,十指交叉在腹前,叹着气道:“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邓如美笑出了酒窝。
潘宝山看看邓如美的小腹,吧唧了下嘴巴,“你恢复得很好啊。”
“你怎么不敢直接问。”邓如美还是笑。
“问什么。”潘宝山搓了搓鼻尖。
“你这人啊。”邓如美摇头笑着,“现在怎么一点都不干脆。”
“胆小了。”潘宝山道,“关键是沒有勇气,因为自己做得很不到,觉得沒有那个权利。”
“那我告诉你,很好。”邓如美一脸的幸福。
“谁带着呢。”潘宝山问。
“搁到老家去了。”邓如美道,“我觉得现在还需要再好好干几年,然后就专心陪三番学习,我要给他最好的一切。”
“陪谁。”潘宝山一愣。
“三番啊。”邓如美笑道,“邓三番。”
恍然间,潘宝山想到了邓如美说过,要给孩子取个名,还要和他有点联系,“三番”即为“潘”。
潘宝山的眼角湿润了,这是第二次做父亲的感觉,无法言语,邓如美走过來,揽抚着他的头,贴在她的腰腹上,也不说话。
这个时候的交流,无声胜有声。
良久,潘宝山握住了邓如美的手,“如美,你辛苦了。”
“怎么,不叫我邓姐了。”邓如美呵呵一笑,“我觉得你还应该叫,不能改口,不管怎样,我还是之前的那个我,我们的关系还是和以前一样,距离的远近刚刚好,不增不减。”
“可是我……”
“别可是了,沒有可是。”邓如美打断了潘宝山,“我说过要你给我个人,你已经做到了,谢谢你。”
“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很生冷。”潘宝山此刻的心情很复杂。
“就应该如此。”邓如美道,“如果我再和你热热乎乎地打成一片,那像什么了,我做不到,也不可以做到。”
“我知道,是因为江燕吧。”潘宝山道。
“对。”邓如美道,“这事我一直都感到愧疚,对不起她,那也正是我不敢跟她见面的原因,我沒法正视她的眼睛,所以很多次想跟她见见面,但都只能是想想了。”
“别说那些了吧。”潘宝山长叹了一口气,“不是说好的嘛,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只说我们。”
“是的,只说我们。”邓如美咬了咬嘴唇,“也只有如此才能让我好受一点,算是自欺欺人吧。”
“你是个心地非常善良的女人。”潘宝山使劲握了握邓如美的手。
“对我來说,善良只是一个方面吧。”邓如美依旧感叹,“远不及江燕,于她而言,就是全部,在我看來那正是她无敌的地方。”
潘宝山又是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