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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吉萍深信不疑地走了,她甚至开始盘算以后和丈夫冯思善该到哪个国家过日子。
看着梁吉萍离去,乔汇良长长地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窗前发呆,他祈祷下一步能继续稳住这个脑子不太够用的女人,那也是他自保的一线希望。
“砰砰砰”有人敲门。
乔汇良直了直腰身,强打着精神提高声调说进來,市委秘书长推门而入,点头哈腰地汇报说接到省政府办公厅通知,明天省长潘宝山要來调研。
“妈的。”乔汇良一听便忍不住骂了起來,“居心险恶,这时候他來凑什么热闹。”
“乔书记,看來沒法子啊,必须接单。”秘书长道,“否则对抗性可就太明显了,场面上说不过去啊。”
“行,我知道了。”乔汇良不耐烦地扫扫手,“你去安排一下,按照规格來,虽然是一百个不愿意,但也不能失礼。”
“通知说潘宝山要就我们友同的城建进行调研,具体的行程我初步安排看三个有代表性的点。”秘书长道,“乔书记,你看是否合适。”
“现在还不知道他潘宝山安的是什么心呢,沒准还是來挑刺的,所以在看点的设置上要做两手准备。”乔汇良道,“如果是正面的,就多弄几个亮点也无所谓;如果不是,就随便找两个不起眼的看看,应付了事。”
乔汇良的分析沒错,潘宝山來迅光确实是挑刺的,不过挑刺本身不是最终目的,他是要看看乔汇良的神态,判断其是否已经焦头烂额,以便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对乔汇良來说,伪装,肯定是需要的,他上次和段高航、韩元捷在一起的时候被点拨了,知道此次摊事多是和潘宝山有关,所以更得装作纹丝不动的坦然样子。
“潘省长,欢迎啊,欢迎來迅光指导工作。”乔汇良装得有点过,见到潘宝山的时候,热情有点过头,跟平常的冷脸大不一样。
这个反常让潘宝山有了底,他微微一笑,“乔常委客气了,只要不打扰你就行。”
“当然不会。”乔汇良很轻松地一提肩膀,挺着笑脸道:“迅光的市容这几年变化挺大的,有经验,也有不足的地方,不过总的來说,是优胜于劣。”
乔汇良想先入为主,让潘宝山无话可说,但这沒有用,潘宝山在见到他的一刹那就决定要对他连续进行深度刺激,以彻底摧毁他的伪装。
“乔常委,你善于搞城建,能力是大家公认的,不过我有个观点,城市建设工作是要抓,毕竟是居民生活和工作的地方,跟百姓的切身利益息息相关,但是,绝对要适度,一旦过了度,就变成了瞎折腾。”潘宝山道,“那样一來,就会把好事做成坏事,不但坏了公家集体,还会害了自己。”
“那是,无论干什么工作,肯定是要量力而行的,特别是城建,那是硬消耗。”乔汇良的脸色有点挂不住,不过他强作轻松,“有些地方,大肆举债搞城建,是决然不可取的。”
“就是财政上有钱,也得悠着点。”潘宝山呵呵一笑,“有个简单的道理,工程动起來,钱就能流动起來,钱一动起來,跑冒滴漏的地方就多着了,个人便能捞好处,有些领导定力不够强,心里就会犯痒痒,就会钻那个空子伸伸手,所以,总是能看到市区繁华地段频现拆迁、改建,最常见的就是修路,有些道路明明很好,可领导一句话,扒了重修,而过不了多久,再扒再修,理由找得很好,说什么要提升城市品位和档次,有必要,我认为简直就是犯罪的浪费,应该追责处分的。”
乔汇良边听边点头,还一直带着笑,他觉得自己的腮帮子很酸,于是抽了个空放下笑脸,咬了咬牙根,顿时渗出满嘴的酸水,表情很是怪异。
“乔常委,看你脸色不太好,有沒有事情。”潘宝山注意到乔汇良的窘迫之态,笑问了起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我随便转转就行。”
“哪里哪里,我很好,只是昨晚睡得晚一些罢了。”乔汇良连忙又堆起笑脸,“不碍事,我陪潘省长走一圈看看。”
“哦,乔常委晚上睡不好。”潘宝山假装很关心的样子,“是不是因为最近你们迅光的一起金融案。”
“什么金融案。”乔汇良一惊。
“就是市民集体到北京上访的那事,好像是一家金融公司缺少资质违规操作吧,而且竟然还玩起了国债,令人匪夷所思。”潘宝山道,“不用说,公司背后一定有强大的保护伞。”
“唉,现在的生意人都太能钻营,谁知道那家公司是怎么站住脚的。”乔汇良的腰身有点弯,谈到这事,他真的缺少底气。
“过两天我让人专门來一趟,把相关情况仔细了解一下。”潘宝山一脸深沉的表情,“可以说,那是个相当普遍的现象,各地都有,危害很大,有时一个小公司,就能毁掉数十个家庭,政府有责任做好严厉打击工作,你们迅光,希望可以提供很好的原始范本,以便我们工作的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