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圣门峰会</p>
返抵上阳宫，被令羽截着，请他到御书房见驾。 ．ＣＯＭ登上令羽为他准备的骏马，两人催马朝御书房奔驰。</p>
龙鹰心内嘀咕。</p>
君无戏言，武曌过让他有半天的自由，如非有十万火急的事，怎会突然要见他？且还是首次于晚上在御书房见他，可是任他想破脑袋，仍猜不到所为何事。</p>
御园内御卫警备森严，两人在门外下马，荣公公迎上来道：“圣上和胖公公在御书房内，鹰爷请！”</p>
龙鹰心头剧颤，胖公公出手了。</p>
“鹰爷到！”</p>
龙鹰战战兢兢的转过屏风，进入御书房。若只关乎他一人，他可以一无所惧，但因牵涉到胖公公，却不得不为胖公公担心，怕被女帝看穿他们向她用计。</p>
被武曌大骂和大赞的机会，完全相等。</p>
武曌正负手在书房内来回踱着方步，胖公公抱手环胸，神气的立在一旁，目光随武曌移动，见龙鹰进来，微一颔首，示意他放心。</p>
武曌闻龙鹰请安之声，仍没有反应，直至抵达龙桌，方缓缓转过龙躯，有软弱的半挨桌子边，龙颜苍白。她脱掉帝冠，身穿丝质红龙纹白底的便服，似是在准备就寝前，被胖公公硬拉到这里来谈机密。</p>
龙鹰和武曌四目交投，时间如被一股不出来的寒冷冰结了。</p>
武曌轻叹一口气，道：“告诉朕一切有关大江联，却没有写入报告里的事。”</p>
龙鹰察言观色，知如卖关子便是讨骂，老老实实将刘南光和见花简宁儿的事出来，最后道：“如果民真能混进大江联的总坛去，将可掌握其虚实。”</p>
武曌的龙颜回复了生气，又再来回踱步，显然在某一事上委决难下，必须苦思。龙鹰从未见过她这样子。</p>
胖公公虽一言不发，却是一副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模样。</p>
龙鹰向着她往龙桌去的龙背道：“大江联现在有三大主要目标，一是刺杀庐陵王，然后嫁祸圣上，务要令天下四分五裂。二是从商月令入手，夺得飞马牧场的控制权，将势力扩展往大江之北，在北方取得进可攻，退可守的坚强据。三是杀死民，因民乃默啜最痛恨的人。”</p>
武曌转过身来，本是苍白的面容回复血色，神态复常，微笑道：“邪帝太谦虚哩！如果三个目标只择其一，肯定是除去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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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移往挂在她左侧墙上的画，看得深情专注，似已进入了画内大雪漫天的世界里去。</p>
龙鹰心忖她该是处于一种异乎平常的心境，否则不会如此“睹物生情”。</p>
女帝轻轻叹息，道：“可以让人雅来陪朕几天吗？”</p>
龙鹰怎敢不，忙道：“是人雅的恩宠，民……”</p>
武曌截断他道：“不用急，你们刚重聚，朕怎忍心将她从你身边挪走，待你离开神都后，公公会做出安排。”</p>
胖公公“是”的应了一声。</p>
武曌依依不舍地收回投向雪景的目光，凤眼闪闪生辉的瞧着龙鹰，平静的道：“朕真的很高兴，能于此艰难时刻，得公公和邪帝伴在身旁。”</p>
龙鹰知她有天大重要的事要，但怎也没法猜到她即将出来的事，连一模糊的影子也掌握不到，只知必与胖公公出手有关连，而正因如此，更无法揣测。胖公公究竟向她了甚么话呢？</p>
武曌又道：“我现在是以圣门之主的身分，向邪帝提出要求，不论大周朝如何变化，邪帝必须延续我圣门的光辉，不致留下千古恶名。”</p>
龙鹰失声道：“圣上究竟为了何事？竟出如此重话？”</p>
女帝神情肃穆的道：“先答应朕再。”</p>
一种奇异的感觉蔓延龙鹰全身，双肩似沉重起来，诚恳的道：“我龙鹰在此向圣主立誓，必竭尽所能，令后世的人提起圣朝，都要心怀景仰之心。”</p>
胖公公明显地松了一口气。</p>
武曌默默的凝望着他，不片刻目光转柔，浅叹道：“但愿朕能到沙场上与邪帝并肩作战。”</p>
龙鹰道：“在神都并肩克敌，不是一样痛快吗？”</p>
武曌现出回忆的神情，龙颜解冻，微笑道：“确是非常痛快！”又轻轻道：“邪帝会一直站在朕这一边吗？”</p>
龙鹰想笑，可是此际的凝重气氛，却使他没法展露笑容，吁出一口气道：“圣上是我的师姐嘛！”</p>
胖公公悠然道：“论辈分，该是师姨。”</p>
武曌道：“朕喜欢做邪帝的师姐。”</p>
胖公公笑道：“当然以明空的话为准，因是圣旨呵！”</p>
武曌现出神往之色，显是“明空”两字让她听得非常受用。</p>
龙鹰敢肯定自她登基之后，胖公公是首次当面唤她以前的名字。</p>
武曌双目忽又填满伤感神色，吐出一口气道：“转眼又十多年哩！”</p>
胖公公头表示明白她的感受，龙鹰却是一头露水，不明白女帝口中的十多年，意何所指。</p>
武曌没有进一步明，淡淡道：“朕要促成李氏子弟和武氏子弟两家盛大的联姻。”</p>
任龙鹰千猜万想，亦没想过是这么一回事，只能以石破天惊来形容，更怀疑其可行性。</p>
若从大处看，此确为诮弭双方矛盾的实质行动，先决条件是把皇位重新交给李氏家族，目标是形成李、武联合执政的局面。可是由于武曌假武承嗣和酷吏之手，对李唐宗室大肆杀戮，两个家族可是仇深似海，要忽然化解，且结为亲家，实在是难之又难。</p>
不由朝胖公公瞧去，希望得到提示，胖公公偏是全无反应。</p>
我的娘！这就是胖公公的出手吗？与“撮合”武三思和韦妃这对“奸夫淫妇”有何关系？</p>
胖公公开腔了，轻松的道：“庐陵王的长女配武承业之子陈王武延晖，二女配武承嗣之子南阳王武延基，么女配武三思之子高阳王武崇训，将由武三思亲率迎亲团到房州去，庐陵王当然要到神都来主礼。”</p>
龙鹰听得呆若木鸡，头皮发麻。</p>
胖公公确是艺高人胆大，手腕厉害至令人咋舌，难怪在他的支持下，武曌能披荆斩棘的杀出血路，登上帝皇宝座，成就史无先例的女帝霸业。如此将武三思和韦妃硬拉在一起，是他做梦也未想过的可能性。</p>
武曌沉声道：“在事成前，发绝对保密，不容任何消息外泄，包括粱王在内，都不可与闻。”</p>
胖公公提醒道：“更不可让国老晓得，邪帝须当此为我圣门的秘密任务，假若事成，圣朝将出现天翻地覆的变化，一举化解了政局不稳的情况，那时邪帝便可放手对付大江联和外敌。”</p>
武曌抛开了所有顾虑般，侃侃而谈道：“朕还会在各方面配合，营造出有利联姻的气氛和环境。”</p>
龙鹰冲口而出问道：“例如呢？”</p>
武曌没好气的向胖公公笑语道：“只有这子敢如此质问朕。”</p>
胖公公含笑道：“将旦儿和诸子的禁制解除又如何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