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夏堇正向江世霖重申,她没有生病,也没有怀孕,小丫鬟汇报,江福茂来了。原来紫鸢与黄氏城外东躲西藏,终于按耐不住,找人向夏堇求救了。
得到这个消息,夏堇并不似江世霖那么高兴。眼见着他与江福茂一起离开,临走告诉她。他晚饭后才能回来,她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怨气。昨晚,她确再一次拒绝了他,可是他自己说,她可以拒绝他,他绝不会勉强她一分一毫。
当天下午,夏堇收到了夏佥口讯,询问她是否知道,夏家商铺被地痞找茬事。夏堇心中正存着怨愤,直接让来人告诉夏佥。她只是后宅妇人,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加不清楚夏家铺子发生了什么事。这个世上没有谁必须帮着谁。他们没义务为夏家出钱出力。他们怕后落得吃力不讨好下场。
夏佥听闻这些话之后反应可想而知。夏堇不想知道这些,她只想知道,江世霖明月楼乐不思蜀,是不是又有了欢。理智告诉她,他不该这么想。可感情上,这个想法似春雨后竹笋,不断往外冒。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看到江世霖亲吻其他女人画面。
傍晚时分,夏堇只觉得自己忍无可忍,她顾不得吕嬷嬷会不会觉得她出尔反尔,唤了她进屋。命她亲自去明月楼问一问,江世霖是否回来用晚膳。
江世霖临走交代过,不回来用晚膳。吕嬷嬷立时明白了夏堇心思。急匆匆去了明月楼。
明月楼内,江世霖正被王二等人缠得心情烦躁。春娘所说那些姑娘还没抵达,他根本不记得那是些什么人,偏偏王二他们全都不相信,认定他想独吞那些国色天香姑娘。催着他把人交出来共享。得知吕嬷嬷来了,他直觉反应家里出了事。急忙出步出雅间。
吕嬷嬷站雅间外侧耳倾听。虽然她听不到莺莺燕燕声音,但男人哄笑声起此彼伏。趁着江世霖开门瞬间,她朝屋内看去,就见几个涿州城出名纨绔或坐或站围屋子内,屋子四周立着衣着妖艳侍婢。
“家里有事?”江世霖一边问,一边关上房门。
吕嬷嬷低头回道:“三爷,三奶奶命奴婢找三爷问一声,您是否回家用晚膳。”她用眼睛余光朝江世霖看去。见他脸上并无恼怒之色,她暗暗吁了一口气。
江世霖心中疑惑,试探着问:“木槿想让我回去陪她用晚膳?”
吕嬷嬷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低头说:“三爷,是奴婢错,奴婢前天说了不该说话,惹三奶奶不?”
“你说了什么?”
吕嬷嬷心中犹豫,终还是硬着头皮说:“三奶奶一早交代过奴婢,不可以妨碍三爷外面做事,前天奴婢一时失言,把明月楼事说给三奶奶听了。”
“你意思……”江世霖失笑,“她真是……”他摇头。他终于明白她为何那么反常了。他应该高兴,还是应该生气?她似乎永远记不住他话。他收敛了情绪,沉声对吕嬷嬷说:“你先回去吧,我知道了。”
吕嬷嬷焦急地看了江世霖一眼。她想说什么,可是一想到那些传言,她只能躬身退下。
直至身旁脚步声消失,江世霖依旧盯着眼前房门。先前春娘话提醒了他,他“变”得太多了,他这才找了王二等人,借着商议如何为来姑娘们办才艺比拼为名,与他们“联络感情”。不过说实话,与他们饮酒吵闹,还不如回去陪夏堇吃饭,然后恩恩爱爱过一晚上。
想到她连续两晚都拒绝他,他推开房门,对着屋内人说:“时辰不早了,你们去别处继续吧。”
屋内人齐齐看了一眼时间。众人七嘴八舌,有说时间还早,有说江世霖变了,还有人说,江世霖一定收藏了绝世美人,想要独吞。
一阵吵嚷声中,江世霖高声说:“你们想要留下也成,我会让春娘好好招呼你们,不过我得走了。”说罢转身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把目光落了王二身上。王二放下酒杯,回廊追上了江世霖。“世霖,不要告诉我,你这是回家去。”他觉得不可置信。上次他看到江世霖对夏堇呵护备至,已经觉得奇怪了。当时他想着,他们毕竟婚燕尔。可如今,这都已经好几个月了,就算再美女人,鲜感也应该没了。
江世霖预料王二一定会上前问个究竟。他停下脚步答道:“确是回家。”
“你不会是……知道我们请了醉月楼姑娘吧?”
“王二,你这是嫌弃明月楼姑娘不够漂亮。还是觉得她们不会服侍人?”
“你别误会。”王二嬉皮笑脸地说:“这不是自家菜,永远比不上旁人锅里好吃吗?我可是花了大笔银子,才能让醉月楼花魁出场。醉月楼老板说了,今夜,我们想怎么样都成。”说着,他朝江世霖使了一个眼色。
“你小子,到底打什么主意!”江世霖打量王二。
王二“嘿嘿”一笑,并不作答。他们什么菜没吃过,哪会分什么自家,旁人。他们只是突然发现。江世霖自受伤后醒来,洁身自爱得简直比江世澈加正人君子。他们宁愿相信他不举,也不会相信他这是忠于妻子。今日请来醉月楼花魁。就是为了验证这件事。
江世霖审视王二,正色说:“不管你们想怎么样,我都得走了。木槿正等我回家。”
“喂,你不是认真吧?”王二眼中只有错愕,“当初。耿渊那小子成亲不足一个月……你是怎么说……”
“不瞒你说,前两天我也觉得,成亲日子已经够长了……反正委屈谁,也别委屈了自己……我既然时时念着她,还不如直接回去……世上女人,现我只想着她一个……”
“你不要吓我。”王二一副你是不是撞鬼表情。
“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我厌倦之前,你们有什么事,不要算上我。还有。不要私底下找女人试我,不然弄得大家都没脸,就没有意思了。”
“世霖,你老实告诉我,你伤……是不是还没好。所以想掩盖?”他低头朝他胯下看去。
“随你怎么想吧。”江世霖不屑地笑了笑,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对了,那些来姑娘,以往怎么样,今年还是怎么样,一切照旧,我会让春娘安排,只要你们别算上我就行了。”
直至江世霖身影消失,王二嘴巴依旧没法合上。忽然间,他有一种感觉,仿佛江世霖正离他们远去。或者说,他看着还是原本江世霖,实际却已经不同了。
池清居内,夏堇焦急地等待着。好不容易见吕嬷嬷回来,她行至门口问道:“怎么样,三爷怎么说?”
“回三奶奶,三爷只是命奴婢先行回府,没有说其他。”吕嬷嬷吃不准江世霖意图,不敢胡乱给夏堇希望。
夏堇失神后退一小步,手指抓住了门框。江世霖走之前交代过,不回来用晚膳。她故意这么问,他一定明白她意思。“你去时候,他和谁一起?”她不想知道答案,又忍不住问出口。
“奴婢只看到王公子,杨公子,耿公子,其他几位公子,奴婢没有看清楚。”
沉默许久,夏堇压着声音问:“有人作陪吗?”
“只有几个倒酒丫鬟。”吕嬷嬷如实回答。见夏堇一副哭出来模样,她急忙说:“三奶奶,奴婢只是门口看了一眼……说不定三爷很就回来了……”
“行了,你先下去吧。”夏堇不顾吕嬷嬷反应,伸手阖上了房门。她慢慢走回床边,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个世上没有一生一世一双人。江家是涿州首富,她嫁入江家,享受华衣美服代价,便是她不可能是他唯一女人。是她爱上了他,她明知道他过去,还是爱上了他。她爱上纨绔子弟时候,她就应该意识到,他总有一天会恢复纨绔生活。她是他女人,但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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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卡得厉害,感谢大雨同学深夜为我改错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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