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堇愣了一下,只见小潘氏一味凝视女儿,并无多余的表情。在夏堇听来,她的否认几乎等同于承认。她停顿了一下,缓缓说:“眼下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最要紧的是找出五妹发烧的原因。母亲应该很清楚,只有您和大伯母说话的时候,五妹才离开过您的视线。在那期间,我虽然和相公去了庄子外面,但嫣红和丁香,还有其他几个小丫鬟一直陪着五妹。据丁香所言,没有人有机会单独与五妹说话。”
小潘氏呆呆坐着,仿佛压根听不到四周的声音,但夏堇相信,她听到了,而且她一定已经审问过嫣红。她这般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受苦,难道有什么苦衷?
夏堇目不转睛注视小潘氏,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点端倪,可惜,小潘氏只是像雕像一般坐着。又是一阵沉默过后,夏堇一字一句说:“母亲,先是相公,接着是六叔,现在又是五妹,无论是谁,有什么苦衷,哪怕是血海深仇,都不该害完一个又害一个。”
小潘氏依旧只是怔怔地盯着女儿,全然没有半点反应。
另一厢,江世霖离开蘅安院之后,直接去了江世澈的住处,却被他的小厮告之,因为大潘氏的病情再次加重,他和江光耀连夜出城去了。鉴于江敏惠的情况不好,他们这才叮嘱下人,不用惊动江光辉等人。
之前夏堇告诉江世霖,小潘氏在提防大潘氏,再加上她一早告诉他,大小潘氏的感情并不好,他默默加重了对大潘氏的怀疑,可反过来想,大潘氏当众吐血是夏堇亲眼所见,若她的情况果真恶化了,那就说明,她可能也是受害者。
江世霖越想越烦躁,讪讪地去找江光辉。江光辉正在书房发脾气,要下人们连夜去隔壁城镇找大夫,他甚至派人去寿阳请卫晨过来诊脉。
江世霖劝慰了父亲几句,正想说,既然大夫们都找不到病因,不如请有经验的医婆过来,仔细查验江敏惠是否被蛇虫鼠蚁叮咬,就听小厮禀告,江世澈来了。
江光辉疲累地挥手,对着江世霖说,他累了,不想见任何人。江世霖行礼告退,在院子的廊下见到江世澈,迎上前问道:“大哥,我先前去找过你,大伯母情况如何了?”
“母亲已无大碍。”江世澈简短地回了一句,焦急地问:“敏慧还是没有退烧吗?”
忽明忽暗的灯火下,江世霖只见江世澈满脸疲态,神情难掩忧虑之色。许是因为大潘氏病了多日,他经常城内城外两头跑,他的衣服显得松松垮垮,似乎瘦了不少。
“大伯母的病情为何加重?大夫是怎么说的?”江世霖试探。
“母亲只是不小心得知五妹回来后就病了,一时心急,才会气急攻心,现在已经没事了,父亲正陪着她。”江世澈说着,朝江光辉的房间看了一眼。见江世霖引着他往外走,只得跟上他的脚步,说道:“我匆忙回来,是把替母亲治病的大夫带回来。他虽然不是名医,但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希望。”
“我知道大哥最是心疼六妹。不知道大夫现在何处?”
“我已经命人把他带去蘅安院了。”
两人说着已经行至蘅安院的大门口。夏堇见到他们,迎上前行礼,对着他们摇摇头,低声说:“李大夫也说,一时吃不准发烧的缘由,得尽快想办法让五妹退烧才行。”
江世澈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江世霖看得分明,对着他说:“大哥,借一步说话。”说罢率先往回廊的角落走去。
“三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江世澈担忧地看着江敏惠的房间。
江世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说道:“其实若单纯为了退烧,可以用烈酒……”
“五妹年纪太小了。”
“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大家心知肚明,若再不退烧,恐怕……”江世霖没有继续往下说。
江世澈明白,江世霖这是要他对小潘氏提出这个建议。他远远看着房间内忽明忽暗的灯火。
江世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若实在迫不得已,还可以用冰水。有一线希望,总比束手无策强。大哥,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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