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堇曾听说,江光辉之所以建娄兰阁,是得了某位高僧的指引。三间正屋外加两间耳房,都请高人做过法事,就连院子里的石雕,也是有来历的。
用平和的心态打量屋子,夏堇并不觉得娄兰阁像她印象中那么可怕,院子的石雕看上去也不再扭曲狰狞。只是屋子内除了黑色,还是黑色,院子里也光秃秃一片,没有一棵树,一根草,连个花坛都没有。
待春桃、秋桐送上炭盆,紫鸢也把墨汁磨得差不多了。夏堇命她们把书桌搬至窗边,自己在桌前坐下,执笔抄写经书。紫鸢站在一旁,看着一声不吭的夏堇,几次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夏堇主动开口。
“三奶奶。”紫鸢一下子跪在了桌边,“您这样,太委屈了,奴婢实在看不下去了。”
“看不下去又如何?”夏堇反问,“再说他们没有打我,骂我,也没有短了粮米炭火,哪里就委屈了?”
“三奶奶,这天下总有公道,总有王法吧?不如,我们去找大老爷说理。听说大老爷最是公正。”
听到这话,夏堇放下了手中的毛笔,低头凝视着紫鸢。
前世,她被婆子们扔在冰冷的地上,紫鸢搂着她一起哭,说的也是类似的话。最后,她们在院子门口像疯子一样拍打着院门,可任凭她把喉咙喊哑了,把眼泪哭干了,也没人搭理她们。那一刻,恨、怨、害怕、不甘,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助,像烈火一样炙烤着她,最后全部化成了仇恨,将她吞噬。
“你说找大伯说理,那也得见到大伯才行。”夏堇感慨,等待着紫鸢的答案。
紫鸢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三奶奶,您是三爷明媒正娶的妻子,并不是阶下囚。您若是想出去,就算是太太也不能拦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