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息怒!”太子的近身侍卫墨隐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捧着皇帝刚刚朝太子扔出去的红玛瑙手串,声音平静的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他只是帮皇帝捡起不小心掉落的手串一样。
“啊!”皇后这时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惊叫了一声,朝太子扑了过去,哭喊道:“我的儿,我的儿,你没事吧?没事吧!”
“母后放心,儿子没事。”太子平静的开口道,胸口却狂跳了几下,他甘愿受下皇帝的这一下,却不能说他一点都不怕,他虽是太子,也是人,也是血肉之躯,可是他为了自己的信念,他甘愿受皇帝的这一下。
这着刚掉。皇帝朝太子扔出手串也是一时气急,就在扔出去的时候便后悔了,太子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因为是唯一的儿子,他倾注了所有的心血在太子的身上,太子也从来没有让失望过,出了薄沐语的事,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气急。
低头看了一眼墨隐手里的手串,皇帝慢慢的伸出手接了过去,身为皇帝和一位父亲的尊严让他不能也不愿服软,龙袍一掀,一脚便重重的踢在墨隐的身上,冷声一哼,看了太子一眼,拂袖离开。
“皇上!”皇后一人忍不住在皇帝的身后唤了一声,见他依然头也不回的离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头望着太子,张口向劝他两句,却见他眼里闪着坚定的光,已经要说出口的话便卡在了喉中。
“母后,儿子明日要出宫去侯府。”太子突然开口说道。
皇后心里一惊,生怕皇帝和太子之间的矛盾被激化,抬头看了太子一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你去吧,忠勇侯府你小的时候时常出入,与沐辰关系也如兄弟一般,想去便去吧,你放心,你父皇哪里,本宫会帮你挡着的。”
太子没想到皇后会这么爽快的答应,迟疑了一下,想起忠勇侯府孩子与父母之间相处的情形,突然伸出手来,把皇后娇小的身子搂进了怀里,深深的吸了一口她身上的味道,有些不自然的道:“母后,谢谢您!”
皇后怔怔的被太子抱着,半晌才回过神来,也慢慢的伸出手轻拍了拍太子的后背,不住的点头,心里一酸,眼泪便模糊了双眼,有多少年她没有这样抱过自己的亲身儿子了,她都有些记不清了······
“皇后娘娘······”太子刚走,皇后还沉浸在方才母子之间的亲情氛围中,掬芳便走了过来,把茶碗轻轻的放在皇后的面前,岁月在她的脸上没有留下太多的恒基,却让她原本清澈的眼眸便的事故深沉。
“嗯?”皇后随口应了一声,转头望着掬芳怔了怔,才轻叹了口气,道:“本宫晓得你在想什么,你跟着本宫这么多年,皇帝的性子自然也清楚的很,他不愿意太子和沐语在一起,必定会想尽办法破坏此事,可是太子的纯洁求爱的心又何其无辜,就因为他是太子,是未来的一国之君,便不能拥有自己爱的人,这对他来说是多么的残酷,拥有了全天下,却不能拥有一颗完整的心······所以,本宫才让他出宫去见沐语,就算不可以,本宫想尽力的让太子拥有更多的美好······”
掬芳看着皇后,想起太子方才身后抱住皇后时,皇后感动到颤抖的情景,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清晨,繁华的京城大街又迎来新一轮的喧闹和嘈杂,一辆藏蓝绸棚坠流苏马车在街面上缓缓前行,赶车的马夫一身灰色薄袄,腰间系着墨绿色腰带,腰带上拴着一个金黄色的眼袋,还插着一杆铜烟嘴的烟枪,手里拿着铮亮的牛皮马鞭,轻轻的赶着马,谨慎的注意这四周人流的动向,一看便不是小户人家能使唤得了的人。
可是对于见惯了大官大吏的京城百姓,这样的马车已经一点也不敢到稀奇,还能在一眼以后便辨认出这辆马车必定出自正二品官员的内宅,既然是内宅的马车,不是为了朝廷的事,又没有吆喝着让路,百姓们自然只当做没有看见,依然为自己的生计忙活。
“停车!”马车路过一家百年老字号糖饼店时,马车里的人突然开口说道。。
“二少爷,要买麦芽糖吗?”车夫自然的问道,好像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做了千百遍了一般。
马车里的人没有说话,等马车一停,许文山便从马车里走了出来,转身对马车里说道:“你在这等一会,我买点东西便回来。”
“二少爷,还是老奴去吧!”车夫赶紧说道。
“不用了。”许文山淡淡的说道,放下帘子便跳下了马车,刚走了几步,身后的马车上的窗帘便掀了起来。
“二哥,给我也买一点桂花糖饼,这家的桂花糖饼最好吃了。”许玲玉纷嫩的小脸出现在车窗后面,娇俏的笑着。
“好。”许文山淡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进了糖饼店。
“二少爷今日好像怪怪的。”车夫趁着这点时间点上烟抽了一口,才小声的说道。
“你也发现了吗?二哥今日的心情好像特别的好。”许玲玉掀开一点点帘子笑着说道,“前两天还像谁踩了他的尾巴一样,昨儿个突然一下又好了,也不晓得薄沐言那个臭小子跟他说了什么。”许玲玉想到薄沐言的重重恶行,便气的直咬牙。
“呵呵······玉姑娘说的没错,说的没错!”车夫笑着连连点头,看了马车里的许玲玉一眼,为自己能在这样的府里做活感到庆幸,许府的主子们从来都不摆架子,比起那些纨绔的京城少爷小姐们,不晓得好到哪里去了。
车夫正想着,许文山从糖饼店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两串,用黄色牛皮纸包着的糕点糖果,他忙下车去接,许文山却对他摇了摇头,轻松的跃上马车,低头钻进了车厢,扬声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