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拜谢公上提举再造之恩!”
韩龙行恭拜大礼,顿首咚咚作响,额头沾染尘土。
田信斜眼去看虞忠,虞忠皱眉不已,对着田信微微颔首。
田信露出笑容:“呵呵,这是你应得的,谢我作甚?当年宋公简拔我于行伍间,我也仅是单膝施礼,宋公不以为意,就说那是我应得的。今我也答复你,如今军中就你合适,亦有此类功勋,舍你其谁?”
“公上……”
韩龙抬头,双目泪光闪烁,哽咽不能言语,仿佛在魏军体系内受多了难言委屈。
他的目光下,田信依旧坐在那里,似乎行动不便:“此喜事也,何故垂泪?世方,取一领上军校尉号衣交付韩叔云,赶在天亮前堑刻铜印,交付韩校尉,以履行职责。”
邵陵,后半夜里,苏则军中守夜军吏换岗。
郭奕亲自巡夜换岗后的值夜状况,他头戴斗笠垂挂三重白纱,隔着白纱可以看到枯瘦、青白的面容。
他不时抬手用手绢捂住口鼻猛烈咳嗽,没人愿意走在他边,平里也没人愿意跟他打交道。
途径一座营垒时,佐军司马许仪在营垒门口等待,嘱咐:“我闻大帐有人议事,何不升帐共议?今多事之秋,多加留意。”
“咳咳!”
“竟有此事?”
郭奕捂着口,与许仪隔着三四步压低嗓音说话:“好,我这就去大帐一探究竟,若真议事,我就督促中军擂鼓升帐,集众……共议。”
许仪见郭奕后退两步说话,刚松一口气,就听郭奕问:“彼侍中也,陛下近臣,无故猜疑、探查有碍法度、理,亦不利军心。是何人察觉异常?”
苏则已通过杨俊迅速聚集一批愿意举兵的兖州士族,其中还有几个汝颖士族。
手里只有监督权的苏则手里没有兵权,连几十名亲兵都无,郭奕则是监督苏则的人。
郭奕领着几十名抽签抽来的值夜吏士靠近中军大帐,独自上前,十几名守在帐门篝火边的吏士多持注目礼。
谁敢质问、阻拦郭奕?
巡夜期间,郭奕就是军法。
带着咳嗽声,郭奕进入帐中,对愕然的苏则拱拱手:“听闻此间正议论大事,所谋何事?”
苏则回礼,面容严肃:“典军休要戏言,我与诸公在此磋商各军储粮、军械之事。明敌虏兵锋将至,又不好擂鼓惊扰吏士,只好出此下策。”
郭奕目光越过苏则,对杨俊拱拱手:“先生,帐中有贼虏细,我纠察审问。”
杨俊皱眉:“可是某麾下之人?”
“然也,或许是误会,只需询问几句。”
郭奕说罢扭头去看一人,众人跟着去看,见是高俊,高俊脸色不是很好,众人惊惧、担忧目光下高俊主动站起来往帐门处走,见到帐外几十名披甲吏士,脸上露出释然之色。
他扭头去看篝火边的一人,田信派到这里的陈留人高琼,高琼面色灰败,难以置信。
高俊刚迈步走了两三步,就被帐门处两名吏士从背后扑倒,当场一人捂住口鼻,另一人以绳索勒住脖子,脚踩在背上,狠狠拉扯绞死高俊。
苏则看着帐门发生的离奇景象,就听郭奕在帐门前对一众巡夜披甲吏士说:“陈留高俊,乃贼虏邪也,今杀之以正国法。”
说罢郭奕才转去看来到帐门前的苏则、杨俊:“还请二公签署令文,核实高俊死因,如此下官也好向廷尉交代。”
勒死高俊的两名吏士也认出了高俊,是执法严格、公正的高柔长子,这两名吏士神色多有惶恐。
见苏则、杨俊先后签字,确认高俊死于通敌,执行的吏士,围观的巡夜吏士才松一口气。
大战在即,防止高俊攀咬、搅乱军心,当场处决也就成了不是办法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