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浪子打赢这一阵,也不敢拖延,大笑一声:“不打了,再来一个我非死不可!谁想上谁上!”
卡勒玛克士兵嘘声一片,柯尔克孜人这边都是笑声相和:能赢一把就不错了,回来吧,你照样是咱们的英雄!
有人下就有人上。苏酥酥也跑到阵前:“能不能派个不太能打的和我来一场?我是刚才那人的师弟!”
卡勒玛克士兵连输几阵,正是有火没出发的心念,听了这话都是怒气勃发,有心出阵,又怕被人以为自己是‘不太能打’的那一个,大伙儿这个憋屈啊!最后还是百人长点出一个兵来:“石头,你上!”
石头应声:“大人,我可不是咱队伍里最不能打的那一个!”
“谁叫你是汉人?你的骑术最差,你认不认?”
好吧,游戏里从来不缺少种族歧视,虽然一般都是神族、精灵族看不起其他族裔。石头也干脆下马步战:“白羊群里混进来一只黑羊,日子注定不好过!来吧,苏酥酥!”
这块石头貌似认得字,苏酥酥大喜过望:“哎,乖侄儿,你等会儿只要愿意装死,叔叔就放过你!”
被赚了辈分上的便宜,石头也不着恼:“嘴皮子再利索,也得手底下见真章!”说着话掏出一个酒葫芦猛喝一口。
别人看不到,苏老大能看到:这石头一口酒蒙下去,周身都冒出一层红光,铁定被药物加持了不少能力!不愧是有名有姓的npc,居然会使用药酒!
把情况告诉苏酥酥。苏酥酥:“嗑药了我也不怕!”挥手招出一头大地之熊迎头冲向石头!
石头呵呵一笑,站原地开始唱出一曲调门缓慢如老牛破车一般的歌曲,大地之熊的脚步开始和石头的调门相合,逐渐慢了下去。
阿吉巴依站在苏老大身边:“这个石头有行吟诗人的潜质,不过还没有就职。”
苏老大不耻下问:“怎么甄别?”
“就职行吟诗人之后,歌曲的影响力非常广泛,等级再低,至少也能影响到正面之敌。现在石头的歌声只打动了大地之熊,说明他的功力不够!”阿吉巴依这话却是说给大家听的——不止在场的七剑玩家,初雪手下的诛远玩家和一些参与进来的散人玩家都能从这句话中获益。
几句话间,石头已经绕过大地之熊,正要向苏酥酥冲来。
苏酥酥早已备好霜城守护——多重蓄力,在这把巨弩原本的蓄力基础上再次蓄力然后击发!有了大地之熊的拖延,这一箭射的何其从容,足足崩掉石头七成的血量。一箭射出,苏酥酥也收了长弓,换上一把金色的三股叉和石头对冲而去。
石头的武器乃是两把弯刀——和别个不同,这两把刀是一长一短,长刀右手正握主攻,左手短刀反握主防。此时长刀不断招架苏酥酥的金色叉子,短刀引而不发,伺机抢攻,居然将血量大幅占优的苏酥酥逼得不住倒退。
苏酥酥干脆一摆三股叉后退数步,挥手招出自己的第二头宠物,一匹青狼,逼迫石头双刀都开始处于守势。苏酥酥稳住阵脚,大地之熊也摆脱了歌声困扰回头从后方向石头发起攻击。
石头的血量和苏酥酥交互下挫,最终扛不住对方的三路攻势缓缓跪倒。
这个有名字的兵怎么也是个精英吧,怎么给的经验这么少?苏酥酥停了手,心头还在疑问,忽听苏老大一声大喝:“小心装死!”
提醒终是晚了一步。石头伏在地上忽的向前一窜,双刀交错十字斩,暴击之后二连击就要把苏酥酥和他的两头宠物一同送回玉其塔石。一道红光闪过,凤舞九天爆炸射击,火球在石头和苏酥酥之间炸开。
苏酥酥作为队友免疫攻击,石头则被炸的向后趔趄两步,总算让给苏酥酥留下两秒灌药时间。
苏酥酥喝下一瓶中级红药,还要上前再战,却听苏老大在背后喝到:“住手!这一阵,是我们输了!石头,我给你疗伤时间,你可敢和我的兄弟再战一场?”
石头傲然道:“有啥不敢的?被说我刚才装死赢得不好看,谁教你的兄弟居然能有两头战宠?”
苏酥酥啐了一口:“你咋不说你比我高出九级?”
见石头老脸都红了,苏老大摆手:“都别说了!这一次我们派出一位行吟诗人,你可敢接战?”
石头为卡勒玛克人赢下一阵,觉得自己这一头黑山羊已经对得起众多白山羊了,正想回归本阵,听到男爵要派一名行吟诗人和自己对战,马上挪不动脚步了。他自小喜爱唱歌,别人唱过的歌曲,只要听上一遍,就能学着唱个九成九,要不是因为不识字,早就能就职行吟诗人了!现在有机会和一名就职的行吟诗人对阵,他哪里舍得放过这样的机会?刚刚回头,那边已经唱了起来:
——
雪山脚下是我可爱的家乡
当我离开他的时候
好像那哈密瓜断了瓜秧
白杨树下住着我心上的姑娘
当我和她分别后
好像那都它尔闲挂在墙上
瓜秧断了哈密瓜依然香甜
琴师回来都它尔还会再响
当我永别了战友的时候
好像那雪崩飞滚万丈
啊
亲爱的战友
我再不能看到你雄伟的身影
和蔼的脸庞
啊
亲爱的战友
你也再不能听我弹琴
听我歌唱
白杨树下住着我心上的姑娘
当我和她分别后
好像那都它尔闲挂在墙上
瓜秧断了哈密瓜依然香甜
琴师回来都它尔还会再响
——
《怀念战友》这是一首将友情、爱情糅合在一起的歌曲,唱来豪迈如雪又不失缠绵悱恻,很贴合‘苏酥酥’刚刚战败的场景,顿时将石头吸引,他如痴如醉,下意识将双刀入鞘,一步步挪向对面敌人。
行吟诗人的职能重点在于辅助,但这并不能确定该职业玩家的杀伤力——歌声中,阿吉巴依的短弓拉开,定定的瞄向石头的眼珠,只要石头再走两步,这一箭必是暴击,或者直接给对方一个‘致死打击’,就能名正言顺的再胜一局。!
石头一步步走来,他身后的百人长可是瞬间气的喉咙冒烟,他也不想破坏战斗的规矩唤醒石头。这样的话,他只能学习暮光男爵,救下自己的手下后亲口认输。可是男爵输得起,人家的手下已经赢了好几场!百人长这边却只赢过区区一阵,又怎能当场认输,败坏自己的士气?
百人长忽的抽刀,直用刀背在马背上一敲,战马吃疼,昂头咧嘴‘唏律律’大叫起来。百人长也算是见多识广,知道这样的提醒难落他人口实。
战马这一嗓子,还是慢了一秒,等石头被惊醒,硬生生停住脚步,阿吉巴依的箭头已经离他不足一步之遥,避无可避!
石头闭上眼睛,没有等来利箭穿脑的伤害,却听见对面响起一组四重唱的和声,他睁眼望去,没看到弓箭,只瞧见那位行吟诗人带头,三位冒险者一起演绎一首昂扬壮阔的歌曲:云涛聚散,烽烟落起,望千古的沧海,你说谁是侠义,谁是侠义儿女?
这一问,直问到石头的心灵深处!他呐呐几不成声:“你们,你们都这么会唱歌吗?”
歌声不停,歌手们都面带笑容。那个单挑三名卡勒玛克士兵的男爵走上前来:“不是!我就不会唱歌。不过,这并妨碍我和这几位喜欢唱歌的冒险者结成兄弟。我们一起游历、共同战斗。帮助喜欢唱歌的兄弟就职行吟诗人,帮助热血的同袍拿到狂战士传承!一个人的事业,就是大家共同的奋斗目标!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石头抚胸低首:“大人,您的说辞,堪比一位传奇的吟唱!石头愿意归降与您!”
这边是几个‘音乐发烧友’在惺惺相惜,就差当场结拜。那边的百人长已经气得七窍生烟:劳资为毛要让马嘶惊醒你?让你死在对方的利箭之下岂不是干脆?“石头,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喝着我们卡勒玛克人的马*长大的汉狗,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这边的兄弟尸体还热着,你就和杀死他们的人称兄道弟!”
石头的目光转为清冷:“男爵大人,石头愿意归降与您,做您的奴仆。您能承诺不会像卡勒玛克人一样欺凌妇孺、滥杀无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