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衡皇帝这些天以来的盛情招待,我等回国,一定向国主表达云衡的友好与礼遇。”
宋若昀照例说着牌面话,他想着云衡来得可谓是,无趣呀,还是和之前一样,什么都没捞到,连被捞也没。
平白无奇的走了一遭,被冰芷那丫头气个半死而已。
“国师言重了,都在情理之中,情理之中。”皇帝极为客气的说着,和气得不像一个九五之尊了。
两人一来一往的寒暄告一段落之后,早朝在太监尖锐的“退——朝——”之声中结束。
穆凌绎和武宇瀚被文武百官围在大殿之中,热情的祝贺起来。
“恭喜世子和穆统领,要成为一家人了。”文书的大人声音里带着喜庆。
“多谢大人,但这圣旨怕是要到家里去颁布了,所以我们都不便久留了,还望见谅。”武宇瀚的话里也带着掩饰不掉的喜气,他抱着拳有礼的止了文武百官还想再接下去的祝贺,而后示意穆凌绎也快些回府去。
两人与文武百官道别,各自回府去等待圣旨下来。
梁启珩看着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的苦涩蔓延得快将自己淹没。他真的恨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晚出现,让灵惜和穆凌绎相遇,他恨灵惜对穆凌绎的爱,为什么她能说服最为理智的宇瀚,明明他觉得自己才是最有能力保护灵惜的人,但现在他却转而帮了穆凌绎的忙,替他促成赐婚。
穆凌绎知道圣旨是没那么快到家里的,但他要趁着这个空隙,去帮颜儿看看大哥,因为那两位斌戈公主,明日就要离开了,而依着颜儿的计划,今日,墨冰芷是不能来穆府找大哥的。
他步伐矫健的往穆凌源的院子去,见他一人一椅,独自沐浴在晨光下。
穆凌源的背影还是那样的坚挺非凡,如若他不说他是站不起来,是做着轮椅,也许,这样的背影,外人还不会把他和残疾联想到一起。
穆凌源的脚步顿了顿,他觉得大哥的孤独是始终的,因为他从父母过世,就独自承担了所有。家族的重任,父母之仇的重任,还有抗暝司的重任,他承担这太多,甚至到现在,自己明明可以帮他,他还要自己承担着。
他从不和自己提父母的事情,他认为那缥缈的线索不应该影响自己的人生,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不想那起伏的线索去影响了他活下去的决心。
穆凌绎将严厉的阴霾掩盖,而后走至他的身前去,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大哥,听说昨日冰芷公主来家中陪了你一整天,”他虽是提问,但没有提问的语气。
穆凌源盯着阳光,抬眸望了望一眼总觉得弟弟,而后低下头去,他看着自己的腿,嘴角莫名起了很深的笑意。
“冰芷公主初来云衡,来找我这本地人了解了解云衡而已,不过昨夜还未逛夜市,就匆匆的走了。”他说得一如既往的温和,好似说起墨冰芷,就如同说起一个普通的...妹妹一般,带着兄长般的慈爱,仅此而已。
但,真的仅此而已吗?
穆凌绎听得很明白,他的大哥,在撇清和墨冰芷的关系,在平和对墨冰芷的态度,他在用一个最普通,最没有感情牵扯的身份诉说着墨冰芷。
他不认同这样的逃避。
“斌戈使臣明日就要回去了,如若没有把握好,可能就难再见了。”他将话说得明白,想要两人的谈话到正题上来。
“凌绎,你不去陪着颜乐么?一个小姑娘脸被伤了,一定很伤心。”他无视着他话了的重点,将话题偏移,他带着疑惑望着穆凌绎,不解他怎么有时间在家里了。
“大哥,喜欢一个人,是很难得的事情,有些人,一辈子都不可能遇见这样一个人。”穆凌绎也无视他的询问,继续劝说他。
“凌绎,虽然你与颜乐感情深厚,但赐婚的圣旨一直未下,你们还是顾虑些名声的好。”穆凌源的话题始终在颜乐和穆凌绎的身上。
“看来颜儿的法子不管用,我也低估了大哥的忍耐性。”
穆凌绎知道穆凌源能听得懂,他知道自己指的是什么。
穆凌源不会不知道,因为他已经在这,院门处最显眼的地方等了很久,很久,他想着墨冰芷一定会和昨日一样,兴冲冲的跑来找自己,毕竟昨夜她还未尽兴,今日肯定还会来。自己也可以在她回国之前,和她再相处些时光,再留下些回忆,给自己以后孤独的人生留下些念想。
但是她没来。
一直没来。
他不解,她那样欢悦的性子,就算对自己会失去兴趣,也不会失去得那么快。但等的时间久了,他就无法再相信这个推想了。也许她已经失去对自己的兴趣了吧,因为自己只是一个坐在轮椅之上的残废,一个不能陪着她潇洒飞驰的残废。
她会与能与他比武练剑的男子在一起,和他相爱,而后携手白头。
而弟弟的这话,无疑将自己的这些乱想都推翻了。
她不是嫌弃自己,不是和别的男子在一起,而是颜乐教了她,要——吊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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