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真的伤害过他吗？
从未达成。
但她——却将自己想成了穷凶极恶之徒，把穆凌绎想成了需要她保护的爱人。
梁启珩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后他看着紧盯自己的颜乐，蹲了下来。
他明明那样孤傲的一个人，却在她排挤自己的时候，谦卑的蹲到她的面前和她平视。
“灵惜~表哥不会伤害任何人的，表哥疼灵惜，不会再让灵惜伤心的。”
他真的害怕她再对自己寒心了。
真的怕再一次的将两人之间的感情推向不可挽回的深渊了。
他第一次在她还在穆凌绎的怀里的时候对她解释，没有去诬陷她不知羞耻。
颜乐的眉心因为他的解释蹙得更紧，她觉得不可思议，紧盯着梁启珩的脸。
而后还不可控的伸出了手想要触摸他。
“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在她的手还为到达梁启珩的脸上之时，穆凌绎抓住了颜乐的手腕。
而梁启珩，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指尖。
武宇瀚十分头疼的看着这样的状况，他们三人之间，是真的难以说明些什么了。
因为从目前的各种状况来说，都不可否认，颜乐在潜意识里对梁启珩，是极为仁慈的。
那些死在暗卫门后山上的叛徒就是证明。
她杀了那些来行刺的人，却对围剿穆凌绎的梁启珩一直容忍着。
她想要杀了白易，对白易的死庆幸，觉得这样的人终于不会在深宫里，成为梁启珩的隐患。
她对这个从小就被自己奉为“表哥”的人，还是存着极深的感情的。
这样的感情无关情爱，只是出于对他的心疼，对他单纯的喜欢。
那是对哥哥一般的喜欢。
她看着梁启珩含着渴望，还真柔情的目光。
小嘴张了张，最终一句话都没说，而是看向了穆凌绎。
穆凌绎一只手搂着她的身子，一只手还在她的手腕之上。
他看见颜乐，本能的害怕她生气自己这样掌控她的一切，但也是真的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做到将手收回来，然后让梁启珩一直牵住她的手，然后待会将拉着她的手去抚摸他的脸。
他没办法这样。
“凌绎~太好了，表哥说不会伤害你，颜儿终于不用提心吊胆了，”她说着，明显的松了口气。
穆凌绎的心一顿，没想到她对自己说的，竟然是这样一句话。
她病得都模糊了，但最担心，最牵挂的，始终是自己的安全，是自己的性命。
自己的颜儿，总是那样猝不及防的打动自己的心，温暖自己的心。
这次，他强忍自己心中的感动，没有去回应她，总是将她的小脑袋温柔的按进怀里，而后看向梁启珩，用力的将颜乐的手从他手里抽回来。
“五皇子听到了吗？还需要我解释什么吗？”他的声音，很轻，他想让梁启珩听，但不怎么敢让颜乐听。
因为此时的梁启珩，太过悲惨。
连自己都觉得悲惨。
他眼里燃起来的希望，憧憬，就那样的被颜儿给浇灭。
他刚才一定是觉得自己的颜儿要原谅他，要接受他了。
多么可笑。
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梁启珩看着穆凌绎，是真的笑了出来。
他亦觉得自己可悲的。
因为就在刚才，他的心都要狂喜了。
她的手是那样的真切，在自己的面前，主动的想要触摸自己。
自己被她拒绝了那么多次，第一次看见她有主动靠近自己的希望。
原来只要自己和她好好说话，温柔的哄着她，她就会接受自己的好意的。
但是，她刚才到底想要说什么？
如果穆凌绎没有抓住她的手，没有吸引会她的注意力，她会和自己说什么？
她问了自己是真的，还是假的？
为什么这么问，到底在她的眼里，怎么样的自己才算真的。
她为什么不说得仔细一些，为什么还要被穆凌绎纠正回去。
为什么她的目光一触及穆凌绎，眼里，心里，甚至话里，都是穆凌绎了。
她说，穆凌绎没事了，她就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呵，可笑，可悲。
自己竟然一直让她提心吊胆着。
自己最想要做的就是保护好她，不让她再害怕呀！
梁启珩最终低头，掩饰眼里的悲伤，还有对穆凌绎的怨气，埋着头出了屋子。
他在心里默默的发誓，总有一天，她的眼里，心里，话里有的是自己梁启珩！
穆凌绎，真正的较量，从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