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明老爷,明老爷似也愣了一下,然后咬着牙道:“从今往后,不管外人如何看待云裳和谨夜风的事情,但是明府上上下下都应该知道那已经成了过去,以后谁要是敢再提那件事情,一律家法伺候!”
崔氏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这些年来她一直在扮演着贤妻良母的角色,此时已经知道她多年扮演的角色在明云裳短短数语下完全破了功,她暴怒的看着还在抽泣的明云裳,只觉得碍眼无比。她很想冲动的冲上去狠揍明云裳一顿,却也知道若是那样做了,只怕会坐实了明老爷今日的话。
她当下轻泣道:“老爷,冤枉啊!我从没有虐待过云裳,今日之事也只是我担心她罢了……”
“闭嘴!”明老爷厉声喝断她的话道:“我这些年来从不过问家中之事,却不代表我完全不知道家中之事,你的那些心思平日里我是不说而已,没料到你却是越来越过份了!念青虽然已去世多年,但是她必竟是我的发妻!云裳是嫡出之女!就算是其它的妾室生下来的子女,那也全是我的女儿,在我的心里,她们和云端云彩是一样重要!”
崔氏气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青了又紫,就像开了颜料铺一样热闹,当下只气的肺都要炸了,一口气上不来,顿时便晕了过去。
明老爷一看到崔氏这副模样,又有一点心疼,明云裳离崔氏最近,当下一把便扶住了她,然后惊道:“爹爹,女儿不孝,竟将母亲给气晕了!”
明云彩当下欲骂,明云端一把将她拉住,给她使了个眼色,明云彩强忍着怒气,恶狠狠的瞪了明云裳一眼,将到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
明云端轻声道:“这哪里能怪五妹妹,怕是在五妹妹的心里,也从未将母亲当成是母亲吧!”
明云裳抬眸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的眸子里意味深重,却不见恨意,只有嘲弄,她知道明云端是个极有心机的人,瞧这句话说的也极为高明,她轻泣了一声,并不理会明云端,却对明老爷道:“父亲,快叫人去请郎中吧!母亲素有心悸之症,万万不要有事才好!”
她这一句话也说的极为高明,只字不为自己反驳,却提醒明老爷请郎中,一方面暗示她在家中地位不高,那些家丁婢女不会听她的话,另一方面说崔氏以前有心悸之症,表示她一直都对崔氏关心有加,直接将明云端的那些推想全部挡了出去。
明云端闻言眸光深如大海,却没有说话。
明老爷早已急了,已着人去请大夫了,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崔氏扶进了内室,大夫也来了,替崔氏把了脉开了药之后说无大事,只是急火攻心罢了。
明老爷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虽然觉得崔氏这一次行事过火了些,但是两人在一起日子久了感情也不浅,自也不希望崔氏有事。
明云裳看到明老爷的样子,心如明镜,小心侍奉好明氏睡下之后便请大夫为碧瑶看了看,碧瑶伤的虽重,却只是外伤,大夫开了一些金创药嘱咐了一些禁忌便离开了。
明老爷差两个家丁将碧瑶抬回了小屋,他看着明云裳的眸光复杂了些,却只是叹了一口气。
明云裳告了个退后便从主屋里退了出来,走到门口时遇到了明云彩,她咬着牙道:“你这个死了娘的贱货,以后休想有好日子过!”
“有没有好日子过可不是六妹妹给我的。”明云裳淡淡的道:“再说了我的日子是我自己的,没有任何人能支配,我要过什么样的日子我心里有数,至于你们容不容得下我的事情,那只是你们自己的想法,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好意提醒一声,日后可千万别给你们自己添堵!”
明云彩做势便要打她,她的眼睛一睁,再无一丝懦弱之气,那凌厉的眼神让明云彩一惊,手不自觉的便放了下去,脚往后退了一大步。
明云裳的眉毛挑起半天道:“六妹妹若是没有其它的事情,我便先回房休息了,母亲就有劳六妹妹照顾了。”说罢,她也不再理会明云彩,一掀帘子便扬长而去,身后有一记冰冷的目光看着她,她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明云端的眼神。
明云裳回到小屋时,仔细替碧瑶将药上好,碧瑶却已醒过来,看到她时并未流泪,只轻声道:“我是不是又给小姐添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