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将士发觉铁索桥有异动时,却已为时已晚,只见无数兵呐喊着,叫嚣着,从密集的雨道里跃下桥来,挥刀就砍,张爪就抓。
众将士仓惶应战,被砍着的,脑袋搬家;被抓着的,肚破肠流……一时间都招架不住,死伤无数。
不叫片刻功夫,南岸桥头防线就被兵轻易地突破了,众将士纷纷往中军大营退来。
原来中军大营设立在离铁索桥仅有两射之地的一座大宅内,神来神去的灵柩就安厝在正厅之中。
此时,芒萮等众神正在灵堂内守灵,神思戚然,一语不发。
灵堂之上,白烛吐光,一片静穆,唯有周围的灵幡时不时的索索摇风,凄凉作响。
忽然间,灵堂外一阵咚咚脚步声震动,就奔进来一个马头神将,满面惊慌地禀报道“芒爷,大事不好了!对岸的妖人们杀过桥来了!”
众神闻报,面色尽变,纷纷站起身来,却是没有料到妖人竟然在吊丧期间渡江劫营哩。
芒萮勃然大怒道“这些妖人,竟然如此狡猾龌龊,大家速随我迎战!”
话落处,芒萮急取剑在手,径出了中军大厅。
音郄、商渠、付谷通也各取了兵器,匆匆随后而出。
才出了大宅门楼,就见骤雨之中,无数将士犹如断头的苍蝇,毁穴的蚂蚁,惊慌失措,四处奔窜。随后,无数妖人舞刀呐喊,飞跃追杀。
付通谷见此光景,气炸腹肺,大吼一声“孩儿们,不要惊慌!爷们在此!速速列好战阵,准备迎战!”
几位主帅赶至,众将士刹时有了主心骨,纷纷靠拢过来,站好队,列好阵。
与此同时,左、中、右三路大军的将校头目也早已获悉传报,急冲冲率领各部赶来,列好战阵,准备厮杀。
骤雨斜扫之中,军灯飘摇之下,不姜山大军在大道上摆开战阵,乌压压一片都看不见尽头,刀枪如林,万兽攒动,就把兵的嚣张气焰给压了回去。
一时间,打头阵的兵俱趴伏在地上,口内衔着大刀,不停地耸肩摇臀,发出呜呜之声。
后续的兵紧跟而至,见到这般威武的阵仗,也都给镇住了,有的纵到屋顶之上,磨牙裂齿;有的跳到墙垣之上,呜呜怪叫;有的攀在树木之上,挥刀舞爪……一个个穷凶极恶,唬人魂魄,但是都不敢轻易发起进攻。
芒萮知道阵势镇住了妖人,于是挥剑直指,大喝道“你们是何方妖人?竟然如此不知礼仪趁人吊丧之时,做这鼠摸狗盗之事!”
芒萮这声喝,宛如虎啸狮吼,震透雨幕,连夜幕中的密集雨脚也好似逆射出去。
众兵俱被唬住,有的倒退几步,有的左瞻右顾,凶恶的眸子里流露出不易觉察的惊慌之色。
这时众兵忽然纷纷让开一条道来,但见曲易大步走到阵前,左有曲淤支,右有南摩介,前有五头獏兽一字摆开,排场非凡,气势夺人。
曲易冷睨了芒萮一眼,高傲答道“老夫等并非妖人!老夫乃是者阳山族的大呼图曲易。这些将士也都是老夫的属下。”
这者阳山本在南大荒极南之地,濒临大海,虽然属于无为道界之中,却也实非中土之地,不过族自中土迁徙至此,风俗一直未变,语言也一直未发生太大变化,因此芒萮虽不知者阳山山在何处,但那语言颇有几分中土旧音,因此还是能听得明白。
于是芒萮道“听你言语,自有几分中土气息,也应该是炎黄的后裔,却为何要烧毁炎黄二帝的祠庙,打死我不姜山的山神?”
“实不相瞒,老夫曾听先祖说过我族本是炎帝之后,世居江汉之间,因当年不满蚩尤征兵作乱,才避迁到南荒之外的者阳山。这次,为答谢贝机国夜离伯陀的大恩,老夫才来到了这乌沙江,奉旨征集黄金,建造黄金台。属下一时失误,烧了二帝的祠庙,打死了几位山神,这也实非老夫所愿。今日若能化了这场干戈,老夫情愿承担一切过失。”
曲易见芒萮等众神一个个头生双角,不似人类,而且又有一座兵山横亘在眼前,一望无涯,杀气腾腾,所以心中一时没数,言语也就变得十分客气。
“好!你既然有心化了这场干戈,那就必须接受我的两个条件。”芒萮听完这席话,不禁大吃一惊,心中略生寒意原来这些妖人都是人啊,难怪我不姜山的神兵神将竟遭如此惨败,可是当初神来却没说清楚哩!
芒萮口气虽然强硬,但不免也有罢兵休战的意思。
付通谷一旁听得明白,直急得暴叫道“芒爷!神来神去才被这些妖人打死,遗体还放在灵堂里呢,我们竟然要与它们讲和罢战?”
“你懂个什么?这些人全是老虎所化,剽悍凶猛,不容小觑。如果能化了这场干戈,也算是我芒萮为不姜山百族做了一场功德,你休要再多言!”芒萮低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