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这么多年,一路风,一路雨,一路携手,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有走的,有来的,有喜欢的,有不喜欢的,有白的,有黑的,有光明的,有阴暗的,有晴朗明媚的,也有狂风怒卷的……等等,都是人生!没有风雨的人生不完满,没有付出的人生不周全。我不后悔多年来耗费光阴在潇湘这个平台上日日坐在电脑前付出,同样,时光打磨,我更庆幸,我的很多亲爱的读者都在陪着我,风雨无阻!很多东西,有人哭着都求不来!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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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李公子?听音姑娘?”这时,孙太医忽然挑开车帘探出头来,见到二人一怔,看着谢芳华,打量二人身后,再没见到别人,分外讶异地问,“听音姑娘怎么会和李公子在一处?铮二公子呢?”
“原来是崔氏二房的二公子,我们以前见过,久违了!”李沐清在马上含笑拱手。
这时,马车里也听到了后面的马蹄声,缓缓挑开车帘,探出头,崔意芝见到李沐清,愣了一下,须臾,微微含笑,“这可是右相府的李公子?”
谢芳华和李沐清来到车队后,齐齐勒住奔跑的马。
马车占据了官道,若是不打招呼让行,势必过不去。
出城后大约走了三十里,便追上了一队车队。正是崔府二公子崔意芝进京给英亲王妃拜年,顺便报喜的队伍。有两辆大车,显然装了不少礼物。一队几十人的府兵随扈。
二人出了城,并没有如来时一般打马狂奔,任马不快不满地跑着。谢芳华计算着速度,夜晚之前,一定是能够进京的。
谢芳华精神好了些,自然是自己骑马。
用过早饭,谢芳华喝了汤药,李沐清吩咐伯伯给多煎了两副汤药放在暖袋里带着,又给她找了一顶遮挡寒风的帽子,挡住了大半的脸。收拾妥当,二人离开了别苑,启程回京。
李沐清看着她,许久才落筷。
“那就好!”谢芳华想想也是,李沐清自然不需要人操心的,便不再理会。
李沐清眸光微闪,笑着摇摇头,“无碍的,我已经吩咐人假扮我去做过了。不会被查出来的。况且如今正是正月初几,京城附近几座城池的人来来往往地走亲戚拜年。京中又不止我们进进出出。所以,你放心吧!”
“也用不着避她。我们出京时候不曾隐蔽,回京更不用了。”谢芳华不以为然,看着李沐清,第一次关心地道,“只是你,对燕岚说要出京处理产业,却是不曾处理过。这件事情若是从你这里入手被查的话,你会有麻烦。”
“进京只有一条路,如今他既然这么早就来到了这里,我们无论如何也避不开他的。”李沐清对谢芳华道。
伯伯走了下去。
“知道了!”李沐清点点头。
谢芳华筷子一顿,昨日是听说崔意芝要进京的,没想到这么早就来到了这里。
“公子,早上我去街上采买,见到了崔府的二公子了,似乎是要进京。”伯伯忽然道。
不多时,伯伯端了饭进屋,二人一起用饭。
李沐清出了房门,谢芳华走到屏风后换了衣物。
谢芳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袖,自然是给崔意端解毒时沾染上的,她点点头。
“你的衣裙上沾染了黑紫色的血迹,还是换了比较好。”李沐清指了指谢芳华的衣袖。
谢芳华离京时走得急,自然没有准备衣物,但她无名山待了多年,什么不曾经历过,到也不娇气。她伸手接过衣物,说道,“其实不用你特意给我找衣服的,我能讲究回京。”
不多时,李沐清又走回来,手里拿了一件崭新的衣裙,递给谢芳华。
谢芳华转身回了屋梳洗。
李沐清去了厨房。
“好!”谢芳华点头。
李沐清自然知道秦铮每日准时起床练武之事,了然地点点头,对她道,“你洗漱收拾吧!我去厨房看看,伯伯大约已经做好饭了。我们用过饭后,你喝了药就启程。”
谢芳华摇摇头,“习惯早起了!到了时辰也就醒了。”
辰时,李沐清起身,刚走出房门,见谢芳华也推开门走了出来,他一怔,看向她,见休息了一夜,她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到底是比昨日全无血色的模样好多了。人也精神了些。他笑着问,“怎么不再睡了?”
深夜到天亮,这所别苑分外安静,没有任何吵闹。只偶尔闻到急声犬叫,但更显出夜色安静。
隔壁房间,李沐清在窗前坐了片刻,见谢芳华所住的房间熄了灯,他忽然自失地笑了笑,也挥手熄了灯,躺去了床上。
不多时,她便睡着了。
谢芳华在桌前坐了片刻,等候汤药温了,端起来一口气喝了,又将清水喝了,熄了灯,躺去了床上。
房门关上,屋中再度静了下来。
李沐清给她倒了一杯清水,放在了药碗的旁边,走了出去。
“好!”谢芳华点头。
李沐清点点头,端着药碗走了进来,放在了她的面前,温和地道,“我去隔壁房间休息,若是有事情喊我一声即可。”
谢芳华放下拨弄灯芯的手,抬起头,少年公子眉清目秀,身躯颈长,浑身有着一种侵染诗书的清贵气息,君子如兰,不是那种如秦铮一般张扬的华艳,却有一种令人说不出的轻松舒适。她看了他片刻,垂下眼眸,低声问,“药煎好了?”
李沐清端着药碗进了屋,便看到这样的谢芳华,他脚步一时顿在了门口。
只不过,她手中总算是攥住了一条山河脉络,那是关于南秦江山和社稷的。只要皇室不想要破釜沉舟也要除掉谢氏,那么……她也不会去拿它做什么来动摇山河。
但是即便她参透了血毒的解法,到底也不能倒回去爹娘死时,救回他们的命。
血毒,终究是被她给解了!
谢芳华伸手拨着灯芯,淡淡的灯影照在桌案上,她纤细的影子映在墙上,那种懒散虚乏的姿态看得极其清晰,微弱的罩灯下,她的脸色半明半暗。
李沐清将碗碟收拾去了厨房。
谢芳华点点头。
“药应该快煎好了,你喝完就能睡了。”李沐清也放下筷子。
半个时辰后,谢芳华放下筷子,身子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很快地,药味便隐隐地传到了屋内。
不多时,伯伯拿着药回了院子,对李沐清禀告了一声,便去了厨房。
李沐清见谢芳华不说,倒也不逼问,只安静地用饭。
“没想什么。”谢芳华笑着低下头,她在想若是有人知道会不会踏平了右相府的门槛说亲。喜欢秦铮那些闺阁的女子都该跑去喜欢李沐清了?毕竟是右相府的门第摆在那里,多少人若是能嫁进去,也是梦寐以求了。比英亲王府的门楣来说,比秦铮的身份来说,不过是差一点儿而已。
“在想什么?”李沐清笑着看了谢芳华一眼。
京中贵裔府邸的右相府公子,他文武双全,聪明绝顶,待人温和,有君子之风,这些人人都知道。但是恐怕会下厨没人知道。若是知道的话,那么……
谢芳华一边吃着,一边多看了李沐清几眼。
李沐清做了两个菜,两碗面,又熬了些米粥。清淡的菜极其可口,不咸不淡。米粥是用了些许药材,做的药膳,显然他对医术也略微知晓些皮毛。
谢芳华点点头,接过筷子。
“吃饭吧!饭后喝了药好好休息,至于明日……”李沐清坐在桌前,递给谢芳华筷子,“休息够了再赶路,你放心,嫌坐车太慢的话,我骑马带着你,总会让你晚上之前回到英亲王府。”
伯伯立即跟着那位大夫走了出去。
“多谢公子!听音姑娘再会!”那大夫虽然对医术痴狂,但是却不迂腐,点点头,背着药箱出了房门。
李沐清笑笑,“你和太医院的孙太医一样对医术入魔,不遑多让。她叫听音,不过你知道就行,切忌不可外传。另外,你知道她就行了,她的师傅就不必知道了。”
那大夫拿着药方欢喜了片刻,对李沐清问,“公子,敢问这位姑娘尊姓高名!医术一道传自何人?”
“好,我这就去!”伯伯连忙点头。
李沐清温和地笑笑,“劳烦伯伯跟随大夫去医药堂抓药,回来煎了让她赶紧服下。”
此时伯伯端着饭菜进了屋,放在桌案上,笑呵呵地道,“公子啊,从来不曾见过您的手艺,上次朝阳跟随您来,说您会下厨,我还不信,这回是真的信了。”
谢芳华对他笑笑,没说话。
那位大夫好奇地拿过,看了片刻,惊喜地道,“妙啊,大妙。这位姑娘果然是医术高绝,小老儿佩服,若是让小老儿来开药方的话,也开不出这样的药方来。尤其是这几位药,以姑娘的脉象来看,如此虚弱,小老儿一定是不敢用的。可是你这样一用,真是奇妙无穷。”
李沐清接过看了一眼,递给那位大夫。
谢芳华缓缓下了床,走到桌前,拿过纸笔,写了一个药方,递给李沐清。
那位大夫点点头。
“她自己不说病情,我只好找人来问问。”李沐清道。
那位大夫顿时惊异地看着谢芳华,“这位姑娘竟然也懂医术,会开药方?那公子您还……”
“不是你开,我是对她说!”李沐清挥手制止大夫,对谢芳华道,“自己开药方。我让伯伯跟随大夫去医药堂给你抓药。”
“好!”那大夫应声。
李沐清点点头,看了谢芳华一眼,见她神色无谓,他道,“开药方吧!”
“不过这位姑娘似乎不久前服用几味奇药,所以生命是无碍,只不过不能再劳累,一定要多多卧床休养月余,慢慢将养,只有补回来流失的心血,才能康复。”那大夫话音一转。
李沐清眉头拧紧,虽然知道一定很严重,但也没想到严重到这个地步。想起血毒的传书以血换血的万分之一解法,猜测她一定是自己动用了心血,否则不会如此失血过多。
许久,那大夫松开手,回头看向李沐清,对他拱了拱手,“公子,这位姑娘身体亏损甚是严重,血气不足,气虚体弱,我探她脉搏,几乎到了干涸的地步。这等脉象说明她不久前一定是受过内伤,失血过多,心血损伤,更甚至经脉也被伤到。”
谢芳华自己身体的情况自己知道,只要是死不了,无论是重伤还是轻伤,还是大伤还是小伤,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不同。
李沐清也轻轻皱起了眉头,但没有开口打扰大夫。
刚碰到谢芳华脉搏,那大夫手猛地一缩,脸上顿时露出凝重的神色,眉心也紧紧地拧了起来。连呼吸都有些紧绷了。
那大夫回头看李沐清,见他点头,才敢隔着帕子给谢芳华把脉。
“我有!”谢芳华伸手入怀,拿出帕子,盖在了手腕上。
李沐清偏过头,低低地咳嗽了一声,眸光有隐隐笑意地道,“规矩既然定下来了,总要遵循。你怀里若是没有帕子,我这里有。”
那大夫本来要伸手,闻言也立即缩回了手。
谢芳华一怔,抬头看他。
李沐清忽然道,“拿帕子遮上吧!秦铮兄给你的帕子可还装着?”
谢芳华将手递给了他。
那位大夫点头,放下药箱,走到床前,谨慎地道,“劳烦姑娘伸出手来。”
李沐清给大夫了一个眼神示意,“过去给她把脉吧!”
谢芳华看着他点头,心里知道他说的简单了。能让右相府公子竟然学了做菜,中间总要经历些不为人知的苦。就比如说秦铮,若不是经历过些什么,也不会让他的院子从八岁起除了听言外,身边再没别的侍候的人。
李沐清失笑,解释道,“你知道的,我父亲清廉,不沾染些经商营生,但是我们府的门第若是只靠他那点儿俸禄只够起码的开销,连逢年过节和各府走动的礼数都不够。我娘打点着府中祖业留下来的微薄产业和她的嫁妆,才能支撑门面。我自小见我娘愁眉不展,为产业发愁,她毕竟是内宅妇人,有些事情到底是不方便,于是我就接手了。但以防有家奴欺上瞒下,每年都会借着年节外出查访,几年下来,也就学会了烧几道菜。”
谢芳华看了他一眼,别有深意地向外面厨房方向看了一眼道,“被饭菜香味给熏的睡不着。”
李沐清笑着点头,带着大夫进了屋,见谢芳华安静地倚着枕头坐在床头,微微询问,“怎么没睡一会儿?”
“老夫听说是给一位姑娘看诊,老夫一定尽全力。”那位大夫连连道。
“既然是医药堂的大夫,最好不过了!还是自己人得用些。”李沐清满意地道。
“老夫在医药堂坐诊,一直想见见公子,今日总算得见了。”那位大夫躬身见礼。
“好,好……”老伯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向厨房走了两步,回头道,“公子,这位大夫是咱们医药堂的大夫,在这全州城里,就属他的医术最好。”
李沐清擦干净手,笑了笑,对老伯温和地道,“已经做好了,伯伯,你去厨房将饭菜端到屋子里,我带着大夫进屋看诊。”
“您……您在下厨?”老伯睁大眼睛。
“嗯!”李沐清出了厨房,走了出来。
“公子?”老伯也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疑惑地喊了一声。
谢芳华看向窗外,只见那位老伯领着一位年约半百的老大夫进了别苑。
半个时辰后,门口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