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成烈提醒他,“小声点,我老婆还谁着呢。”
“……靠!”严凌锤了下墙,禁不住爆了句粗口,“烈子,我刚刚说了那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哪怕一句?你该不会觉着我夸大其词吧?”
因为怕吵到唐笑,严凌刻意压低了声音,然后语气依然激烈,“我告诉你成烈,我在医学上主要研究方向就是脑科,你知道你这个情况再展下去会有什么后果?你想因为脑瘤死在三十岁的壮年吗?你想让你成伯父成伯母白人送黑人吗?”
“你看看你那个吊儿郎当的弟弟成烽,你觉得你要是不在了他能承担得起成家的重担么?还有你妹妹,你不想亲自给她找一个好老公,亲眼看着她结婚生子吗?算我求你了,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你家里这些人想想好吗?我是真的替你着急!”
“严凌,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成烈笑了笑,目光十分温和,“你放心,我会去找你做手术的。只不过——真的还有等一段时间。”
严凌刚刚看到了希望,又被成烈一句话打到谷底:“拖拖拖——行,我不管你了,随便你吧!”
“好了,严凌,”成烈拍了拍严凌的肩膀,几乎是用上了哄人的语气,对着这个单纯善良的兄弟,他心里只有感激和信任,对他自然也比对其他人多出许多耐心,“别生气了,我答应你,等笑笑身体好了,就告诉她这件事,然后再来决定做手术的时间,怎么样?”
严凌实际上已经没那么生气了,但还是板着个脸,不想那么快就对成烈握手言和,“你怕她承受不了你脑袋里有个血块的事实?成烈,你可别忘了,你老婆是一位非常优秀,比大部分医生都要优秀的医生,你应该相信她的心理素质。”
“我当然相信我老婆。”成烈笑道,“我完全相信她是一位好医生,我比任何人都相信,只是,她同时是一个女人,是一个妻子,有句话叫关心则乱,我怕万一牵扯到我,她就没办法镇定了。”
严凌顿时无话可说,他不得不承认,成烈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就算是医生,能够面对自己的亲人爱人生病的事实无动于衷镇定自若吗?不能,越是医生,越知道其中的凶险。他只是成烈的兄弟,就已经为他着急到这个地步,如果换成是成烈的妻子……他无法想象她内心会引起多么大的恐慌和担忧。
他伏在阳台上,望着远处苍茫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等你老婆身体好一点之后,你必须将这件事告诉她。”
“放心吧,我绝不会食言。”成烈眼神笃定,不像是在敷衍。
严凌心中稍稍安定下来:“一起出去吃个饭?”
时间也不早了,差不多也该到饭点儿了。
“行吧,就近。”成烈并不想走远。
严凌戏谑道:“就知道你一步都离不了唐医生。还记得这附近有家百年老店吧?咱们小时候经常去吃的。”
成烈笑了:“记得,那就那家吧。”
两人一拍即合,一起朝外走去。
经过卧房,成烈见唐笑仍然在熟睡着,便放下心来,看了看手表,决定和严凌早去早回。
承北军区医院的VIp病房属于医院内的独栋楼房,每层楼只有两套这样的病房,每层楼的左右两侧电梯分别到达病房外,没有病人或病人监护人的同意,外人是无法入内的。
严凌的车刚刚离开,一辆白色的别克便朝着VIp楼驶来,正好与载有严凌和成烈的黑色奔驰擦身而过。
车上坐着一个浑身珠光宝气,打扮的颇为时髦,保养得也相当不错的中年女人,她名叫李妍,此刻双手紧握着手中新买的LV包包,神情有些紧张,而开车的人是她认识不久的闺蜜,名叫任玉环,自称承北老牌名媛。
任玉环是李妍最近才认识的,由于日子过得太闲适,李妍学那些在养生会所认识的阔太太们,花五万块钱买了一条她自己也叫不出什么品种的狗,每天抱着去宠物店给这狗一会儿染个头一会儿修个指甲,这狗被折腾的满脸幽怨连肚子都缩水了一圈儿,李妍却玩的不亦乐乎。
她由衷喜欢待在宠物店和那些狗主人们打交道。能成天逗狗的,非富即贵。宠物店的名媛贵妇比比皆是,大都是整天闲着没事干孩子丢给保姆自己整天带狗的。任玉环就是其中一员。
任玉环的狗和李妍的狗先交上了朋友,李妍见这个狗主人一身贵气,谈吐不凡,一看就是很有地位的贵夫人,自然也忙不迭地和这位狗主人交上了朋友。
任玉环和李妍一起遛了两回狗,又一起去做了一次spa,一起喝了两次茶,便互相称起好姐妹好闺蜜来了。李妍从任玉环偶尔透露出来的信息中得出对方家境优渥认识不少承北的红二代红三代,更是大喜过望,心里琢磨着找机会让对方给自己家那个不成器的女儿唐幂介绍下男朋友。